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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3
不多时,白公公去而复返,手上还捧着剩下的香料。
王后没多说,只让嬷嬷接了香料,便送去了里间,由着太医令查验。
太医令这会儿动作也快,几人聚在一处查验了一番,没多会儿就得出了答案。
“香料之中已然掺了川乌。”
“研磨成细粉之后,川乌便混在细粉之中,若非是长年累月与药相伴的人,是决计闻不出这其中的不对的。”
这话虽只是太医的查验结果,但同时也正面指向了那唯一的可疑之人——迎春。
香料从楚美人那儿出来是绝不会有问题,毕竟依照楚美人的性子,既是做了这借着国君的名来承自己的光的事,便不可能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唯一有可能在香料之上动手脚的,只有接触过香料的迎春。
至于迎春的目的……
还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原先坐着的息颜此刻已然无法再坐视不理了,她顶着越发肿胀的面庞,说话比之方才都模糊了许多。
“这都是诬陷……就是想诬陷本公主的奴婢,好让本公主也落不到好处!”
明显的狗急跳墙,却让事情越发明晰,一旁一直一言未发的宁政此刻眸色渐深,落在息颜面上的眼神也跟在看死物一般。
宁政自诩极少会因为这种小事动怒,但如今心系一人,自然她的安危也被他放在了心头,如今自己心尖上的人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如此戕害,他又怎会无动于衷?
故而,即使现下息颜再如何闹腾说着自己被冤枉,宁政也自不会放过她。
眼见着那人颇有愈发吵闹的架势,宁政眉头轻蹙,只怕这人会扰了云蕖休息,于是电光火石之间,宁政不动声色的便将方才放在手上的一片叶子飞了出去。
叶子承了宁政的内力,原本轻巧的一片,待打到息颜身上之时却有如一道重击,径直便让息颜“扑通”一声摔趴在地。
息颜这一下实在摔的不轻,加上因为腿上的疼痛突如其来,压根未曾防备,她摔下去的时候便是脸着地,虽堪堪用了手肘撑了撑,却仍旧难免碰到脸。
于是,待她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原本的肿胀更甚方才,嘴角还因磕地显了几分血色。
可以说,她往常在众人面前艳丽的跋扈公主形象,至此便是烟消云散了。
偏生,这屋中除了她的贴身宫婢迎春,旁人对她这般凄惨的模样都是冷眼旁观,就连方才离她稍近的白公公都机灵的往后退了几步,堪堪避开人去。
息颜被迎春扶起时,泪珠子便不住的往下落起来。
偏生一屋子的人就没个人关心她,被楚美人和息国君惯坏了的公主哪里受得住,登时不顾场合的便开始破口大骂:“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指着看本公主和我母妃的笑话!如今指不定都在心里笑话本公主呢!”
“但……可别忘了,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本事!”
“哦?孤倒想看看,照你所说,何人能笑到最后?”一道肃穆的声音自外头传来,屋子里的众人立马一震,饶是方才大言不惭的息颜此刻都顿在原处,颇有些不知所措。
随着声响落下,外间众人登时朝来人行礼,王后更是让出位置,让息国君落座。
息国君毕竟是在位多年的君主,虽然自身也有些小毛病,但到底是有威严的,刚刚落座,那眼神一扫,周遭便又静了几分。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息颜更是在息国君的视线扫过停留时,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息国君只看了息颜半晌,便挪开视线,径直看向一旁坐着的宁政,宁政此刻冷着一张脸,饶是眼下被息国君瞧着,他面上仍旧不见一丝的慌张,反倒在宁政这般的对视下,息国君却有些落了势。
息国君有些尴尬的掩唇轻咳两声,这才出声关怀,话语间无非就是安抚人心的话,但这些话对此刻的宁政来说却颇有些轻拿轻放的意味。
息国君自然看出宁政对待此事的态度,也知这事确然不好糊涂过去,于是寒暄两句之后便重新进入正题。
方才还颐指气使的息颜见审讯的人换做了自己的父王,一时间慌乱尽显,嗫嚅着想说什么,最后却只能低低哭泣:“父王……儿臣冤枉……”
此事息国君来时只匆匆听苏公公说了一嘴,这会儿眼见最宠爱的庶女这般模样,心里也有些怜惜,只是碍于面子,他还是厉声质问:“事情究竟如何,叫你的婢女一五一十交代!否则便是孤都保不下你!”
这话虽然言辞狠厉,但话里话外都含了要将事情全往迎春身上推的意思,息颜一听也明白过来,转头就一巴掌扇在了尚且还搀扶着自己的迎春脸上。
“贱婢,你究竟有没有做这些事?都到了此时,你还不说?是想还是本公主与母妃不成?”
息颜自来在对待婢女之时便是不会心疼,如今更是不会,迎春被她扇的踉跄往后几步,又听着息颜这话,原本存在眼眶之中的泪水一瞬间便落了下来。
“公主……奴婢……奴婢说……”
迎春也不知在想什么,说完这句,便跪地不起,紧接着所有事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被她交代了出来。
“川乌的确是奴婢放在香料之中的,只因公主说六公主平素跟郡主走得近,得了这上好的香料,定然会给郡主送去,奴婢担心香料会误伤了旁人,也劝过公主,公主却说其中分量少,偶尔一两次并不会中毒,于是奴婢便大着胆子做了。”
“事情也确如公主所料,只是这还不够,公主怕郡主这事成不了,又让奴婢以红菱的家人威胁,迫着红菱将更大分量的川乌下到郡主每日的吃食之中,因着担心事情败露,公主让奴婢每次都带着面具前去,包括嫁祸红翘,都是公主的意思!”
“胡说,贱婢!你说什么?”迎春停顿的片刻,息颜愤恨的朝迎春看去,只恨自己方才那一巴掌没再扇的重一些。
然而,迎春就跟铁了心似的,看都未曾看息颜一眼,接着方才的话便继续:“还有,公主说势必要恶心郡主一番,便让奴婢日日在郡主去往凌华宫的宫道上扔了些脏东西,奴婢的香囊也就是在那时候不甚丢失的。”
“奴婢说得这些句句属实,望国君王后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