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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芈娘子却觉得小腹一阵剧痛,一把带着锯齿的利刃刺进肉里,又猛地扯出,撕扯着她的肉。
“我做了天大的错事,娘,你会原谅我么?”
少年顶着妹妹的脸,把一条乌鸦的断腿捧在掌心,温热的,还带着没有冷下去的血。
一起的,还有一只用墨黑色的曼陀罗花瓣裹着的长命锁。
她血红眼睛露出诡异兴奋:“娘,你会原谅我么?你一定会的吧,没有不爱女儿的母亲……”
少年每追问一次,那诡异的刀就要拉扯她腹部一次,五脏六腑被捣碎,稀里哗啦掉得满地都是。
芈娘子口吐鲜血,但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指着少年的脸,却被对面剖出妖丹。
“娘,你会为我付出一切吗?”
胭脂花鸡蛋从手上滑落,砸进水坑里。
少年嚼着那一粒墨黑色的妖丹,像是在嚼猪耳朵,咯吱咯吱,她噙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乖乖喊着“娘”。
芈娘子梗着脖子,努力想要看清楚。
她觉得她不是坏孩子,可是腹部的致命伤又提醒她。
少年抱着她,一口咬断咽喉 ,吮吸着上面的血,她抱着这具尸体,走回芈家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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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逃命似在暴雨里跑着,肺腑剧烈喘息,口齿里漫出铁锈味,她仓皇得像找不到家的乞丐,朝着最北边走,却发现家好远。
她捂着手臂上冒出来的墨绿色蛇鳞,仅存的一丝期待,破灭了,难以抑制的杀戮欲,好想杀个什么东西助兴。
门槛上坐着的小孩被她吓得哇哇大哭,手里的糖葫芦掉地上,哭得更凶了。
少年想起了家里的妹妹,她们都好小,肉乎乎的,轻得像一只填满草籽的枕头。
蜿蜒的魔血滴在雨水里,泥泞的地上,倒映她的身影,少年侧着脸,注视着那小孩,硬生生忍住那种欲望。
她捡走了地上的糖葫芦,扯下自己发尾的铃铛发扣,卷起衣角擦擦,塞进小孩手里。
雨好像天在哭。
少年咬着没掉地上的那一面吃,一张张淡黄色的油纸伞在跟前借过,像顶着浮萍的鱼。
“我找了你好久,你家在哪里?”
芈娘子披着蓑衣,顶着香菇盖的斗笠,一把抓住少年的后脖颈,把她拖进屋檐下。
她揪着怀里扯出来的帕子,擦着她脸上的雨,头发丝乱糟糟的,挡在眼睛前,不断滴落雨珠。
少年还在咬着那冰糖葫芦,傀儡似的咀嚼着,看不出好吃在哪,但她就是锲而不舍地吃着。
嘴唇发白,黏着艳红的糖渣,森白的牙齿咬得嘴里的东西咯咯作响。
跟野鬼似的。
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失去焦距,灰蒙蒙的。
芈娘子看不下去,扯掉了那糖壳都碎开的糖葫芦。
“别吃了,你娘呢,我得好好跟她说一说。”
“她不要我了。”
芈娘子把油纸伞挡在她跟前,雨丝忽而变邪,浇得上半身也湿透。
“胡说,怎么可能有不要孩子的娘。”
她指甲很长,一挑少年颈上的红绳,果不其然是个长命锁,她有些得意 。
“看吧,她舍不得你的,你犯了错,跟她明明白白说清楚,不要骗她。人小丢个铜板都觉得天塌了,这放当娘的眼里,完全不是事,她只怕你不学好,走歪路,把这辈子毁了。”
芈娘子想拉着她回家,少年不要。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少年指了指最北边,“我家太远了,你送不了我。”
她似乎很难被外界触动,像块石头。
少年很固执,似乎有什么东西解不开,一直困在那,只有她一个人。
“你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少年推开芈娘子,要继续走在雨里,层层叠叠的雨,像无数细长的剑,隔绝开每一个人,“你再跟过来,我会杀了你。”
少年的眼珠子开始发红,像烧透的生铁,晕着一层红光,眼珠还是乌黑的。
她开始拆手上的绷带,药粉顺着雨水,哗啦啦,洗了个干净。
仿佛没受过她恩惠一般。
她赌气似的把绷带丢在地上,水洼溅起浑浊的脏水,芈娘子还是执着地跟上去,趁着她没开口,把油纸伞推进她手里。
“没有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
芈娘子温柔地抹掉她脸上的雨水,少年却如遭雷击,一把推开她,惊恐万分地跑开。
伞丢在地上,弄得很脏,芈娘子默默捡起那泥水里的伞,“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但她立马又笑起来,一颗眼球掉下来,嗵嗵,又掉了一颗,芈娘子舔了舔断手上的血,撕扯着肉在嚼。
她剩下的那只手,锋利的指甲下,慢慢爬出雪白晶莹的丝线,漂在空中,软若柳丝。
如同飞舞的蜉蝣尾羽,朝着少年离开的方向追去 ,一往无前,跨越千山万水。
孩子的味道,她不会闻错的,人海茫茫里,母亲能在一万个小孩里,找到自己孩子的背影。
“阿堂,”她舔干净嘴唇上的血,咯咯怪笑着,“阿堂——”
芈娘子不断念着这两个字,潇湘城内的百姓都觉得她彻底疯了,她家女儿又没有叫这个的。
-
——长命富贵
——平安喜乐
世上的吉利话似乎都大差不差,少年靴子里是泥水,黑衣都是黄泥浆甩出的泥点,她摸着那条长命锁,迷茫地望着北边。
她走了好久,还是看不到绵延千里的雪山。
雨一直在下,少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好远好远,就在快要跌进泥坑前,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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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抬头,看见了玄衣黑发的大宗师,她眉间一抹血痕,总带着很温柔的笑容。
少年扑通跪下,头低得很深,她难得孩子气地抱着她的大腿,把脸埋进她道袍里。
“我做错了事。”
大宗师只是摸摸她的头,同往常并没有区别。
“他本就该杀。”
她的油纸伞朝着她倾斜,大宗师高大得像一座巨山,笼在少年跟前。
有什么东西撞上伞面来,啪的烧焦,缀着黑烟,跌落进浑浊的泥浆里。
“走吧,回家去,阿冕很想你,念着你怎么不写信给她。”
少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她又闭上了嘴,沉默地点点头,跟在大宗师身后。
那苔藓似的蛇鳞欺软怕硬,慢慢缩回去,连带着那血,也不再蜿蜒。
少年挑开衣襟,把长命锁又塞了回去。
假的也好,起码还是甜的,脏了也无所谓。
-
“师姐!”
妹妹扑进她怀里,险些把她扑倒,缠着她要礼物,质问她为什么不跟别的师姐那样写信回来。
少年这才笑了笑,家里最单纯的就是眼前这个妹妹,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卷画。
“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跟她聊得很投缘,不知不觉就忘记了 。阿冕,你看看这画漂亮么?”
画像上的人跟妹妹一模一样,妹妹睨着那画像,下巴一抬,很不高兴。
“我其实也不想要什么礼物,我想要你待在家里陪我玩。”
少年拿出一匣子亮晶晶的石头跟花草种子,只是晃了晃,妹妹立马改口:“有礼物是锦上添花,我也喜欢,师姐最好了!”
生怕少年改变主意,立马抢着抱在怀里。
少年卷起那幅画,手指从画里勾出一抹魂魄,悄无声息放回妹妹身体里。
“阿冕,最近在和谁玩?”
妹妹欢喜地捏着瓷碗,在分种子。
“她说她叫帝鄢,是宗门里的杂役修士。”
少年捏紧了拳头,抿唇思索了一会儿,又展露笑颜,她望着趴在木桌上挑种子的妹妹,她还太小了 ,她不懂的。
少年殷切道: “以后师姐陪你玩,就不跟帝鄢说话了,好不好?”
妹妹几乎是头也不回,点了个头,专心致志把盐水里飘起来的干瘪种子用纱网撇出来。
一事毕,又一块石头悬在心头。
她贴着妹妹闻了闻,那种熟悉的香味也消失了。
少年把熏花的工具箱翻出来擦灰,凌绝的寒冬漫长,冬日里要想看花,得把花挪进暖房里。
“师姐,”妹妹神神秘秘地拿着一只礼物匣子塞给她,“虽然已经不是你生辰了,但是还是想祝师姐生辰快乐。”
里面珠子在滚来滚去,一打开,是各类灵石跟彩色矿石雕琢出来的手串。
流光溢彩,漂亮得很 。
少年绕着那手串,这样的礼物,年年都有,妹妹总爱塞一些她觉得漂亮的小玩意给她 。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送,有时候是一截骨头,有时候是包裹着铁矿的云英。
她抽屉里有很多。
“谢谢阿冕,师姐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