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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苏浅的胸口，
“这是……”他喃喃自语道。
苏浅的身体微微一颤，她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想要睁开眼睛。
“你感觉到了吗？”赖星澜问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苏浅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冰凉又带着金属的锐利，正缓缓渗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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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那感觉像细小的冰碴，刺得她微微发颤，但很快，这股寒意就化作了奔腾的河流，在她体内横冲直撞，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冲刷干净。
紧接着，一种奇异的“嗡鸣”声在她脑海中炸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她的头骨里筑巢，又像是古老的钟声在幽深的谷底回荡。
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震得她头痛欲裂，几欲昏厥。
但与此同时，苏浅的感官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她“看”到了无数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闪过：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有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有尸横遍野的末日战场，也有歌舞升平的古代宫廷……每一个世界都如此真实，如此鲜活，仿佛触手可及。
她甚至能“听”到那些世界的声音：汽车的鸣笛声，野兽的嘶吼声，人们的哭喊声，以及……契约的低语声。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信息洪流，疯狂地涌入苏浅的意识。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强行塞满数据的U盘，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沈暮羽。
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苏浅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奇迹发生了。
她的手竟然穿过了现实的屏障，直接抓住了沈暮羽的虚影！
那虚影冰冷而虚幻，像是冬日里的一团雾气，又像是博物馆里陈列的古老画卷。
但苏浅能感觉到，他就在那里，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你害怕被我取代，所以才设计了这么多轮回，对吗？”苏浅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沈暮羽的心头来回拉扯。
沈暮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试图挣脱苏浅的控制，但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冻结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强作镇定，但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苏浅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变得越来越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虚伪和谎言。
她“看”到了沈暮羽内心深处的恐惧，那是一种对失去控制的恐惧，对被取代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从天而降，将苏浅笼罩其中。
那是银月使徒的圣光，纯净而神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契约容器需要净化！”银月使徒的声音冰冷而庄严，像是在宣读一份古老的判决书。
苏浅感觉自己体内的契约文书开始燃烧，化作一缕缕青烟，从她的毛孔中飘散出来。
那是一种灵魂被净化的感觉，痛苦而舒畅，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洗礼。
但与此同时，周围的空间也开始扭曲、变形，像一块被揉皱的画布，出现了无数道细小的裂缝。
那些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吸力。
“不好！时空裂隙被打开了！”银月使徒的脸色骤变，她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黑影从黑洞中猛然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苏浅卷入其中。
那是林炎的虚影，他手持权杖，面容冷酷，
“契约容器需要献祭！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他狂笑着，声音如同夜枭般刺耳，在深渊中回荡。
苏浅感觉自己正在迅速下坠，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林炎虚影手中的权杖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像是一盏引路的鬼火。
就在她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一道耀眼的红光突然从她的胸口迸发出来。
那是赖星澜的机械心脏，它像一颗燃烧的恒星，散发着无尽的光和热。
红光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将苏浅从深渊中猛地拽了上来。
与此同时，赖星澜的身体却开始迅速分解，化作无数闪烁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那些光点越来越小，越来越淡，最终变成了一片虚无。
但在消散之前，苏浅“看”到了赖星澜的嘴唇，那半透明的、几乎已经不存在的嘴唇，正轻轻地贴近她的耳畔。
“用我的心脏……重启契约……”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苏浅却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在了她的心头。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周围的世界。
苏浅的瞳孔中闪过无数个画面，那些画面交错重叠，飞速旋转，最终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