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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长的脸立刻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她“啪”地将病历夹摔在桌子上,转身朝护士站里间走去。
于悠然回过头,无奈地朝毛豆豆耸耸肩。毛豆豆则做了个鬼脸,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于悠然倒真希望407病房的病人能开口叫自己,只可惜那是毛豆豆信口胡说的。
再次走进407病房后,她看到的是病人几乎与她出门之前完全相同的坐姿和表情。她强忍着心里的失落,小声地叫了声“梅小姐”,没得到任何的回应。她不由得在心底叹息一声。
不过很快于悠然发现,病人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可怕。她沉默起来像个哑巴,那是因为疾病的缘故。但比起那种身体里埋藏着一座活火山的病人来说,这反而是个天大的优点——要好伺候得多,而且极为配合。她完全服从于悠然发出的任何指令,而且做得都很到位。比如于悠然告诉她要打点滴的时候,她会乖乖地将手臂伸到她跟前,在针尖刺进皮肤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的平静表情,就连皱一下眉头都不会。不用安定剂就能如此的安静,这让于悠然安心之余,都要偷着乐了。
不过,时常在她乐的时候,于悠然的情绪又会突然低落下来。她想起了院长那句话——如果她没病,这世界上就不会有人有病了。而且在病人的住院病例的诊断记录上清楚地写着:重度自闭症!
对此,于悠然又犯起了迷糊。凭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和半年多来的工作经验,她知道“自闭症”是怎么一回事。单从病人如此的沉默寡言一点上看,她的确是自闭症。但她的性格却是放开的,没有自闭症患者的孤僻、执拗的一面。也就是说,她更像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而不是重度自闭症病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候,她又会想起了刚来疗养院时毛豆豆常对她说的一句话——
越是表面看起来平静的病人,内心越可能是一座火山,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而且从那以后,毛豆豆的话接连得到了验证。不时有正处于平稳状态的病人会突然间抓狂起来,做出破坏公物、害人害己的事情来。最典型的还是407之前那位病人,在于悠然看来,她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虽然整天不言不语但并不显病态。于悠然甚至认为她会很快出院了,但她却突然间跳楼自杀了。
看着她被摔得脑浆四溅、鲜血喷流的尸体,于悠然感觉像做了一场噩梦。梦醒之后,她完全相信了院里流传的一句话:在这里,你要相信的不是自己的眼睛,而是医生的诊断结论。
说到“诊断结论”,于悠然又慌了起来。她问过毛豆豆,医生对那位跳楼自杀的病人的诊断结论是“重度自闭症患者”,跟梅玲完全一样。难道同她一样,眼下的梅玲也是一个暂时处于休眠状态的活火山,只是还没有等到爆发的时机?
想到这里,于悠然不由地打了个冷战,手里的医用托盘震动了一下,一个消毒瓶倒下,发出一声脆响,这声脆响惊动了床上的病人,她猛地睁开眼睛。于悠然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她感觉病人的眼神就像两把利剑——寒意十足且锐利无比。
“我没病!”病人说。她的口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气,像在与人争吵,似乎于悠然刚说过“你有病”之类的言语。
这种发生在病人身上的突如其来的情况于悠然没少遇到过,她也具备了一定的应付技能,很快她便镇定了下来,微微笑着,说:“我没说你有病呀。”
“有人说!”病人冷冷的,显然并不领情。
“这无所谓呀?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
这句话显然起了作用,病人嗫嚅了几句,皱着眉头,问:“你真的认为我……没病?”
“那当然。以前也有过病人来这里,可最后证明他的确很健康,我想你也是这种情况。”
病人脸上紧绷的肌肉一下松散开了,“你真好,不像别人,说我有病,我知道,他们就是想把我害死。”
于悠然的心跳了一下,她已经完全肯定了之前的推测:她的病情的确很严重!
于悠然想了一下,说:“不过呢,以我的经验,说你完全没病也不可能,只是没有别人想的那么严重而已。所以呢,有些治疗你还是有必要进行的,就像我刚才说的以前那些病人那样。”
说完,于悠然强忍着心里的不安,微笑地望着病人。还好,病人并没有作出剧烈的反应,而是顺从地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都听你的。”
于悠然十分高兴,趁热打铁说:“再说了,这里不是医院,是疗养院,你就权当来休养吧!”
这次病人似乎又不领情了,她瞪了一眼于悠然,嘟哝着说:“谁不知道这里是疯人院呀!”
于悠然一下尴尬起来。她想解释一下,但看到病人笃定的神情,她立刻放弃了这一想法——多说无益呀。
“咯咯!”病人反而笑起来,她的笑容顽皮而诡异,“被我说中了吧?”
于悠然只得说:“它的前身的确是疯人院,不过现在改成疗养院了,而且现在院里的病人也未必都是得了精神疾病!”
这时候输液管里的液体已经接近尾声,于悠然便拔掉针头,取下输液瓶,这样一来,刚才的话题便被巧妙地转移开了。
“今天的治疗到此为止,你可以放松一下了。”
“怎么放松呀?”
“这里有电视,你可以看呀。还可以上网,如果可能的话,我给你申请一部笔记本,以你的情况看,应该没问题。要知道,这样的特护病房我们这里可就两间,要不是你与院长的关系,怕是很难申请到呢。”
应该是于悠然的哪句话触到了病人的敏感神经,她的表情一下暗淡下来——有些悲伤甚至愤怒,不过她并没有发作,而是淡淡地说:“我可以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