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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江对着对讲机说完之后，外面霎时一片沉静。
他向窗外瞥了一眼，对着对讲机又问：“小云，今天带多少人呐？”
楼下的顾尘云一手握着AK，一手拿着对讲机，转头望了望，说道：
“江哥，一共百十来号，我二哥、三哥、四哥都在旁边呢，你一句话我二哥直接上去给那小子干死。”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我大哥不在你就是最高命令。”
王老七跪在地上，面带惊恐地偷瞄着李平江，心脏怦怦乱跳。
李平江收起对讲机，指了指他的口袋，说道：“我要是没记错，你们用的家伙是小云他们库房淘汰下来以后，在那儿买的吧？”
“呃……是是是。”王老七轻轻点着头，细声细气地说道。
李平江冷哼一声道：“刚才你说你是——”
他故意拉长语调，继续说道：“南云区一把大哥，对吧？”
“呃……”王老七眉头紧蹙，眸子左左右右闪了好几下，在脑海里一通翻找。
他几乎想了一万种回答方式，但又想了一万种与那对应的死亡方式。
觉得哪一种都不妥当，哪一种李平江都会弄死他。
最后“呃”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完美的答复。
见此，李平江只好转了话锋：“那我就不明白，难道我当四区一把的事没通知到你吗？”
“通通……通……通知到了，第一天就……通知到了……”王老七支支吾吾地回答。
怎料此话一出，李平江瞬间面色一沉，一巴掌甩在王老七脸上，“通知到了为什么还敢出来报号？”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缕殷红的血丝悬上了王老七的嘴角。
小弟们见李平江动了真格，吓得在墙角缩成一团蒲公英，把李二虎压在最下面。
王老七脖子生锈一般转向李平江，擦了擦鲜红的嘴角，双手合十，眼神哀求地说道：
“江哥……饶一命饶一命，我不想死啊。”
李平江抽回胳膊靠在椅背上，貌似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他从纸抽里拉出几张餐巾纸，一边擦手一边问道：
“之前的南云区一把是谁，你知道吧？”
“是……是宁无庵。”王老七疑惑地看着李平江，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问。
李平江冷笑一声，仰望着天花板，语气里透着几分讥讽：
“之前我跟他打的时候，可是半点胜算都没有，甚至差点让他把我弄死。你？”
他垂首看向王老七，说了句：“可是比他差远了。”
听到这话，王老七的脸庞涨得通红，却又不敢反驳。
李平江把用完的餐巾纸揉成一团，随手扔到地上，坐直身子继续说道：
“吃了谁的饭，就得记住谁的恩，像我就能记住。要是没有张凡笙前辈扶我那一把，我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我这条命都是他的。”
张竹站在李平江身后，眼神深邃地望着他。
“那江哥您的意思是……”王老七抬起头，不解地看向李平江。
李平江仰头思索着，说道：“宁无庵尸首早都炼了，连张遗照也没留下。”
他瞥了下王老七，眼睛一亮，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要不这样吧？”李平江把两根大拇指和两根食指搭在一起，比划出一个长方形，对他说道：
“他的坟在哪儿我知道，过几天我让人拍张照片镶个相框给你送去，你拿回家好好供着，一天上三次香磕三次头。”
说着说着，李平江不禁浅浅一笑，“毕竟他要是不死，你也不能当上什么一把对吧？”
“没错……没错……”王老七迟疑片刻，面露难色地点了两下头。
李平江得意地笑了笑，身体坐正，深吸一口气道：
“行了，说的这些事你抓紧办。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建材什么时候给这俩孩子？”
王老七见李平江在给自己活命的机会，眼中精光一闪，立即笑呵呵地说道：“啊——今天就给送去，所有货全给他俩，不……不要钱。”
可突然，李平江的眼中划过一抹冷厉。
他斜睨着王老七，声音森冷地问：“你整那么多砖瓦沙子钢筋条，让我家张竹拿着拌大米饭吃啊？”
“妈呀江哥！”王老七意识到说错话，急忙双手交替地朝着脸颊扇巴掌，“错……错……错了！错了！”
“爱抽嘴巴子就跪这儿好好抽。”李平江起身指了指王老七，带着张竹和冯阎走出包间。
即便李平江已经走了很久，王老七仍旧拼尽全力扇着耳光，眼睛紧紧盯着包间门口。
生怕李平江半路折回，对他起杀心。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清脆的巴掌声在包间里从未停过一刹。
即便是有小弟上前想要搀扶。
王老七也是一胳膊肘顶开，绝不耽误扇巴掌。
简直比傻……还傻……
半个小时过后，王老七终于放下双手。
只是双颊已经肿成了红彤彤的猪头。
他擦了擦嘴唇上拉丝的口水，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黑玉成正坐在办公室中央，玩弄着他新买的办公转椅。
他双手紧紧抓着扶手，在办公椅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还时不时发出一声像是猴子的尖叫：
“呜呼——”
“叮铃铃铃铃……”一阵电话铃声叫停了他的转圈游戏。
黑玉成双腿蹬地，带着办公椅挪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接通。
说话前，他拿起吹龙哨吹了一声。
“嘟——”
随后眯着眼睛说道：“喂，这里是小耗子热线，请问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王老七怒目圆睁，声嘶力竭地大吼：“你让我打探的事我打探了，他们几个现在拧成一股绳，一般人斗不过他们。”
由于脸庞发肿的原因，他说这些话时并不清晰。
“嗯，你做得非常好。”黑玉成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请问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王老七深知无法和黑玉成交流，径直说道：“答应给我那两袋毒什么时候给我？我哥王老六等着要呢！”
“明天上午九点去南云区西边，从左往右数……”黑玉成低头数着手指，“一二三四，第四个小破房拿就行。”
说完他又问了一遍：“请问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啥意思啊？”王老七忍不住发问。
谁知黑玉成却回答：“没事，是我想找事。嘻嘻嘻嘻……再见！”
一连串贱贱的笑声过后，黑玉成挂断电话，举起手机看着电话薄里，王老七下面一个电话号，说了句：
“这小子还没来消息。”
说罢他放下手机，继续转动办公椅玩起了转圈游戏。
“呜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