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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告诉你，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给脸不要脸。”
陈枝锦要喊，却被男人的耳光打得头晕眼花，几近昏厥。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一秒，又好像是一辈子。
她身上一轻，那令人厌恶的气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干燥温暖的香气，和小时候妈妈晒的被子一个味道。
耳边传来好多声音，有焦急、有怒吼、有嘲讽......
她没了思考的能力，或许是又要死了吧。
陈枝锦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看到自己倒在地铁上，身旁围着许多人，他们同情又惋惜，有些人打着急救电话，有些人试图帮她心肺复苏，有些人甚至落泪，可都是徒劳。
她还是被送去了火葬场。
镜头一转，她的眼前变成了一个瘦弱的女孩，那女孩跪在结了冰的河边，穿着打补丁的单衣，用石头砸着河面上的冰，一下又一下。
她以为女孩要轻生，伸手去拉，指尖却在触及到女孩时没入了她的身体。
陈枝锦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终于，女孩砸开了冰面，陈枝锦的心也悬了起来，可女孩只是把手边的衣服放进了水中，一下又一下的搓着。
“陈二丫，你个死东西，为啥不把水弄大点，小心把鹏程的衣服搓坏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陈枝锦瑟缩了一下。
这次她看清了来人，是一个中年妇女，三角眼，高颧骨，狠狠的冲了过来，一脚将女孩踹进了冰窟窿。
女孩奋力挣扎，上岸时已经筋疲力尽......
“姐姐，我实在没力气了，以后，就辛苦你了。”
她抬起头，和陈枝锦对视，眼眶红红的，却没有泪水。
“二丫，二丫，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陈枝锦睁开眼，女孩苍白的脸、枯黄的发、湿淋淋的衣服仍浮现在她眼前。
“二丫，能听见我说话吗？”
床边的人语气温柔，带着一丝颤抖。
陈枝锦这才注意到她，一个穿着干净朴素还大着肚子的女人。
“嗯。”
“太好了，太好了，你哥去叫医生了，马上就来。”
“还好你没事，你要是有啥事我咋和叔婶儿还有封齐交代呀。”
“那帮狗畜生真不是东西，不过你别担心，他已经被警察同志带走了。”
“看我们二丫，瘦的哪还有个人样儿了，真不知道陈家人怎么这么狠心。”
女人絮絮叨叨，说到最后还哭了起来。
“别哭，孕妇的心情很重要。”
陈枝锦开口，声音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沙哑。
“诶呀，你看我，光顾着说了，我给你倒杯水。”
女人起身的瞬间，一个穿着军装的大汉带着医生推开了房门。
一套检查流程下来，医生皱着眉摇了摇头，似乎是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
“医生，我弟妹咋样了，有啥您就直说，我们砸锅卖铁也要把人治好。”
大汉拉着医生的手，掷地有声。
“多处外伤就不说了，这人严重的营养不良，还贫血，身体没有一处好地方啊，你们是咋把人养成这个样子的。”
女人听到医生的话又扭头啜泣了起来。
“我弟妹刚和我弟弟结婚，之前的日子是过的苦了点，这身体还能调理过来不。”
“能是能，就是亏空的太厉害，近几年先别要孩子，回家之后也先别吃太补的食物，身体接受不了也是会出问题的。”
医生又嘱咐了几句，转头离开了病房。
“我可怜的妹啊，这是过的啥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