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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寡妇爱上期货操盘
2011年4月14日晚,海口的海风正忙着把椰子树吹成摇头晃脑的摇滚歌手。张德美穿着新买的荧光绿跑鞋在沙滩上蹦跶,突然左脚打滑,整个人呈“大”字拍在细软的沙子上。她骂骂咧咧撑起身子,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低头一瞧,差点把隔夜饭呕进海浪里——眼前白花花的躯干上没长脑袋,肚脐眼正对着她诡异地漏沙,旁边还整齐码着件印着大花裤衩图案的衬衫,活像个沙雕艺术展的失败作品。
“妈呀!有人把海龙王的雕像偷来晒脱皮啦!”张德美掏出手机的手直抖,报警时把“无头尸体”说成了“无头椰子”,气得接线员以为她喝多了椰子酒。等警察赶到时,沙滩上已经围了仨穿花衬衫的大爷,正严肃讨论这是不是新型赶海项目。
法医蹲在尸体旁直挠头:没外伤、没衣物纤维残留,死者跟刚洗完澡似的干净,唯独胃里揣着半片安眠药。“合着这位大哥睡前给自己整了套‘海葬预演’?”年轻警察小李举着物证袋,里头装着200块现金和半张皱巴巴的租房合同。队长老王敲了敲他脑壳:“想得美,没看见旁边那把水果刀比你剃须刀还新?熟人作案,先查租房记录。”
说起这租房记录,可把中介公司的大姐累坏了。她翻出半尺高的档案袋,抖落出的灰尘让小李连打三个喷嚏:“就那个武全友啊,跟个火燎屁股的猴子似的,上个月还拎着汽油桶要烧房子,说房东欠他钱。结果房子没烧成,倒跟个叫龚云娟的女人好上了,天天在屋里唱《夫妻双双把家还》,吵得邻居以为开演唱会呢。”
等警方摸到武全友的出租屋,更诡异的事儿来了——餐桌上摆着半碗没吃完的海鲜粥,碗沿儿上还沾着半粒安眠药粉末,像撒漏的味精。小李盯着卫生间里并排的两套牙具,一套是hello kitty,一套是变形金刚,突然福至心灵:“这怕不是猛男与萝莉的跨界恋爱?”老王踹了他屁股一脚:“少贫,查房东。”
谁能想到,这一查竟牵出个失踪人口。房东赵军的弟弟在电话里哭哭啼啼:“我哥2009年去海南就没回来过,去年突然收到法院传票,说他欠了龚云娟20万,把房子抵了。我们去海南找了三趟,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难不成让大海给吞了?”老王摸着下巴琢磨,这龚云娟既能让武全友心甘情愿卖房,又能让赵军“人间蒸发”,怕不是个行走的蛊虫?
要说这龚云娟,此刻正坐在三亚的海景房里敷面膜。她对着镜子扯了扯眼角的细纹,想起上个月武全友举着菜刀逼她还钱的样子,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老东西,也不看看自己啤酒肚都快涨到肚脐眼了,还想让我还钱?”她冷笑一声,指尖划过手机里赵军的照片——那个2006年在棋牌室认识的山西男人,炒股赚了钱就敢对她指手画脚,说什么“期货都是骗人的”,结果呢?还不是被她一花瓶砸在后脑勺上,永远闭上了嘴。
回忆起埋赵军的那个雨夜,龚云娟的面膜都快笑裂了。那家伙倒在血泊里还瞪着眼睛,她只好找了把生锈的铁锹,吭哧吭哧挖了俩小时土坑,指甲缝里全是泥。“早知道该买把电动 shovel,”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不过也好,现在那套房子不是乖乖过户到我名下了?法院的人看到借条时,眼睛都没眨一下,果然男人还是得死了才听话。”
这边警方正为龚云娟的行踪头疼,小李突然指着监控录像喊:“快看!这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大姐,在武全友失踪前三天去过他家,手里还拎着个保鲜盒,保准装的是海鲜粥!”画面里的龚云娟笑得像朵盛开的红玫瑰,跟门口的保安大爷聊得热乎,临走还塞了包东北大枣——谁能想到这甜枣底下,藏着足以放倒一头牛的安眠药。
抓捕行动比龚云娟敷面膜还顺利。当警察踹开她海景房的门时,她正对着电脑看期货行情,屏幕上的K线图跳得比她的心跳还欢。“警官们来得正好,”她摘下金丝眼镜,语气比冰箱里的哈根达斯还冷静,“我刚平仓了一单螺纹钢,赚了八万,够交保释金吗?”
审讯室里,龚云娟的供述比她炒期货时的操盘计划还详细。她跷着二郎腿,把杀害赵军的过程说得像在讲菜市场砍价:“那死鬼非说我赔光了他的炒股钱,挥着鸡毛掸子要打我。我抄起花瓶就砸,谁知道他头骨这么脆,‘砰’一声就没气了。”说到埋尸地点,她突然笑出了声:“你们猜我把他埋哪儿了?就在他最爱的那棵椰子树下,现在估计都长出椰枣树了吧?”
轮到武全友的案子时,龚云娟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那老登更烦,”她扯了扯领口,像是嫌屋里太闷,“卖了房子给我炒期货,亏了就天天骂我,说我是‘克夫命’。你说气不气人?我给他下了安眠药,想让他在海里淹死,省得脏了我的刀。结果他喝了海水反而醒了,躺在沙滩上跟个死猪似的打呼噜。”她突然拍着桌子笑起来,“我只好用水果刀割他脖子,你们说他是不是活该?死了都要给我添麻烦,头都砍下来了,还漂回岸边,当自己是海贼王的路飞呢?”
整个审讯室鸦雀无声,只有小李手里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戳出了洞。老王盯着龚云娟涂着正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想起中介大姐说的话——这女人能把两个大男人哄得团团转,靠的不是美貌,而是比期货市场还捉摸不透的心机。
当警方根据龚云娟的供述找到赵军的埋尸地点时,挖出来的除了白骨,还有个生锈的铁皮盒,里面装着半张撕碎的期货交易单。小李看着单子上的“大豆”合约,突然笑出了声:“原来赵军死的时候,还惦记着他的大豆期货呢,说不定在底下还想着‘反弹’呢。”
结案那天,张德美特意跑到公安局送锦旗,上面写着“神探破奇案,沙滩保平安”。老王看着锦旗上歪歪扭扭的字,突然想起龚云娟在看守所里说的最后一句话:“男人啊,就像期货合约,涨的时候得意忘形,跌的时候哭爹喊娘,不如一刀平仓,省心。”
这句话让老王足足失眠了三天。他盯着办公室墙上的日历,2025年4月7日,距离龚云娟案发已经过去了十四年。窗外的椰子树还在摇头晃脑,沙滩上的游客们笑着堆沙堡,没人记得十四年前那个被砍头的武全友,还有埋在椰子树下的赵军。
只有小李还偶尔翻翻旧卷宗,看着龚云娟的照片发呆。那个曾经在期货市场翻云覆雨的女人,如今在监狱里是不是还在计算着减刑的“K线图”?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每当有人提起“黑寡妇”这个外号,总会有人想起那个把男人当期货操盘的女人,以及她那句经典的“一刀平仓,省心”。
至于张德美,自从那次报案后,再也没穿过荧光绿跑鞋,她说沙滩上的沙子现在看着都像骨灰,吓得她改去健身房跑步了。而那些在沙滩上讨论“新型赶海项目”的大爷们,至今还在跟游客们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个“无头椰子”的故事,只是每次说到最后,都会加上一句:“找对象啊,千万别找会炒期货的,尤其是能把人‘炒’没了的那种。”
海风依旧,椰树依旧,只是沙滩上的故事,永远比海浪更澎湃。当夕阳把大海染成血红色时,不知哪位游客突然指着远处惊呼:“看!那是不是有人头漂过来了?”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被冲上岸的椰子,壳上还贴着半张褪色的彩票——瞧,连大海都在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