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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会死,真正意义上的……死去。”
“早有觉悟。”
温迪眼中闪过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悲伤,
“是我没用……身为神明,却无法庇护自己的子民,还要让你们去承担这样的……”
“不要如此言说,风神大人!”
琴用力摇了摇头,“若没有您和其余几位神明一直在最前线抵御深渊的侵蚀,现在的提瓦特,恐怕早已沦为绝望的焦土,连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
“神明们都在为了庇护生灵而拼尽全力,我们这些被庇护的生灵,又怎能心安理得地坐以待毙,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神明身上?”
温迪握琴的手颤抖了一下。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恳求,
“如果事不可为……尽量保存力量,活下去。”
“周牧那边……祂应该……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琴闻言,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却没有接话。
这话说出来,或许连风神大人自己都未必相信吧。
背负整个提瓦特众生的“磨损”,以自身意志作为屏障,将深渊最主要的侵蚀阻挡在世界之外……
那位异乡的「帝皇」能坚持到现在,本身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很两人时间的气氛很快便陷入了沉默。
又是片刻。
琴选择告退,她最后对温迪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然后转身,启动了早已准备好的临时锚点。
光芒闪烁间,她的身影消失在旧蒙德的废墟前,向着清泉镇传送而去。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深夜。
清泉镇。
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氛围,如同实质的浓雾般弥漫在镇子的每一个角落。
原本充满生活气息的帝国居民已经被全数疏散,此刻的镇子,像一座精心布置的、空荡荡的舞台。
酒馆里,老板娘换成了玛格丽特;侍者则是变成了看似柔弱、实则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的诺艾尔。
客栈前台,菲尔戈黛特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迎接着一个又一个手持兵刃、沉默进入的“宾客”。
赌场内,夜兰慵懒地翘着二郎腿,指尖把玩着骰子,对着眼前几位同样气息内敛的“赌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教堂里,罗莎莉亚换上了修女服,看着四周那些正在“虔诚”祈祷的“修女”同僚们,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
与此同时,清泉镇中央的大广场上。
凝光和琴,在月光下再次碰头。
“镇内所有原住民,已被转移至安全区,无有遗漏。你那边人员部署如何?”凝光率先开口。
琴点头,言简意赅:“所有参与此次行动的成员,「转职」均已就绪,随时可以「越命」。”
“那便……等着吧。”凝光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便优雅地坐在了广场中央喷泉旁的长椅上,甚至还有闲心拿出她那精致的烟斗,轻轻吧嗒了一下。
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坐在了凝光旁边的空位上。
她看着凝光那过于平静的侧脸,忍不住低声问道:
“你……不会生气吗?”
“生气什么?”凝光瞥了琴一眼,目光依旧平静,
“气自己刚被地脉之力勉强复活不久,还没来得及看看世界,就又要赶着来送死?”
琴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包括凝光、夜兰在内的部分璃月核心成员,是在之前某场对抗深渊的惨烈战役中牺牲后,由草神结合地脉记录,勉强重塑了灵魂与形体。
这种“复活”并不完整,更像是一种状态的维系。
“哈……”凝光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你还真是不了解我们璃月人。”
“你知道吗?我和夜兰,当初在帝君面前,几乎是动用了一切能用的手段,才争到了这个直面神明的机会。”
“争?!”琴的表情明显一愕,完全无法理解。
直面一位完整的深渊神明,这分明是十死无生的任务,怎么还会有人去“争”?
“有什么可疑惑的?”凝光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为了争取到这个名额,凝光以「学者」之职,于深渊战场最前线,亲手斩灭十六支由上位深渊魔物组成的队伍。”
“以凡人之身,于演武场上险胜留云借风真君,证明我有参与此战的实力。”
“以诡计谋划,算得甘雨前辈怒火中烧,却因规则所限无法与我竞争。”
“以「天权星」的威望,压制其余「七星」,让他们无法在此事上提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她的声音逐渐带上了一丝骄傲,
“若不争,不抢,难道要把这样的‘资格’,拱手让给他人吗?”
“呵……”
“我还没有那么大度。”
琴:“……”
她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璃月人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再一次让她感到深深的震撼。
“这是传承。”凝光要是明白琴在想什么,解释道,
“我璃月千岩军,古有四大至高荣耀——”
“「登先」——冲锋在前,率先破敌!”
“「斩将」——于万军之中,取敌酋首级!”
“「夺旗」——摧毁敌军指挥,夺其战旗!”
“「陷阵」——深入绝境,扭转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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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介女儿身,于商战、于政坛、于战场,已取其四!”
“如今,若能以此残躯,参与禁绝神明之伟业,后世之人翻阅史书,见此记载,定会感慨一句——「天权星」凝光,不负其名,不负璃月!”
“这,便是我凝光此生所求。”
这话一出,四周仿佛都安静了下来,连天上的月亮都成了陪衬。
琴看着凝光脸上那略显“得意”、却又无比真挚的表情,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复杂的苦笑:
“我突然……有点羡慕你了。”
“那下辈子,便转生到璃月吧。”凝光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如何还有下辈子的话……我或许,真的会考虑。”琴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带着些许释然。
至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与这样的同伴并肩,不算太坏。
……
清泉镇的夜,静得可怕。
部署在这里的军士们,完美地维持着镇子“应有”的宁静面貌,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墓。
在这片死寂中,时间的流逝显得异常迅速,也异常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而就在这个特定的「清晨」时刻降临的刹那——
异变,发生了!
酒馆内,玛格丽特手中那杯即将完成调制的鸡尾酒,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细微的错漏比例。
诺艾尔手中那只即将擦得光洁如新的酒杯,杯壁上突兀地染上了一抹无法擦除的灰尘。
教堂里,修女们即将齐声念诵完的晨祷,最后一个音节被无限拉长,化作一种扭曲怪异的、久久不停的回音。
赌场里,夜兰即将达成“通吃”的牌面,在最后一刻诡异地变成了普通的胜利。
而外面那些伪装成镇民、进行着日常活动的军士们,也都或多或少遭遇了类似的状况——某种工作、某个动作,在“即将完成”的前一刹那,被强行中断、扭曲,永远地停留在了“差一点”的状态。
“来了!”
广场上,凝光豁然起身,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首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琴也瞬间握紧了自己的佩剑,屏气凝神,将感知提升到极限。
两人的面板,在同一时刻,发出了刺眼的红色警告,疯狂刷屏:
……
【战斗信息:】
【你受到了“未竟王”的规则领域——“差寂”的影响。】
【警告:你的“理想”、“愿望”、“目标”等一切指向“完成”的概念,已被“差寂”领域强制封锁,永远恒定于“即将实现”的前一刻,无法抵达终点。】
【警告:你的记忆、情感、意志将在“差寂”领域中不断加速“磨损”,直至你所有的“理想”彻底“褪色”,化为空白。】
【最终警告:当“理想褪色”进度达到100%,你的生命值将强制归零,且该过程无法以任何已知手段逆转、豁免或复活。】
……
然而奇怪的是——
明明面板在疯狂报警,明确无误地提示着她们已经身处神明的规则领域之中,并且正在承受着可怕的侵蚀。
但在凝光和琴的感知中,周遭的一切,却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没有多出任何东西,也没有少掉任何东西,甚至连一丝异常的能量波动都捕捉不到!
“不对!”
凝光像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祂没有实体!”
“或者说……祂的‘存在形式’,本身就超越了常规的感知范畴!”
琴也立刻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表情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做最坏的打算吧……”
“我们可能,连与祂‘接触’都做不到。”
话音刚落,她不再犹豫,将手中闪烁着青色流光的长剑猛地插入了脚下的石板地面,
“风,回应我吧!”
下一瞬,一个充满生机的青色领域,以她插入地面的剑为中心,如同水波般急速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清泉镇!
领域之内,无数散发着微光的、如同实质的蒲公英种子,自虚无中诞生,缓缓从天空飘落,洒向领域的每一个角落。
……
【蒲公英领域(展开)】:领域内,所有被判定为“友军”的单位,每秒回复等同于琴最大生命值%的血量,并持续驱散身上所有负面状态。
【特殊备注:若目标身上的负面状态位格过高,无法被常规手段驱散,则该负面状态的“效果”将强制被转移至领域展开者——“琴”的身上,由她一人承担,直至琴的生命值归零,领域破碎。】
“呃……!”
青色的领域刚刚稳定展开,琴便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她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半跪了下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随即,她强忍着临界痛苦,艰难地开口:
“快……想办法……找出祂……”
“我的记忆……在……在不断消散……”
“我……坚持不了多久……”
“最多……两分钟……我就会……彻底……忘记一切……”
凝光也知道事态已经危急到了极点,完全没有丝毫犹豫,她第一时间仰起头,对着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厉声喝道:
“所有千岩军将士听令!”
“立刻——向你们视野内的友方单位发动攻击!强行改变「黑铁法典」对‘敌我’的判定!”
凝光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规则的重量,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伪装成镇民的千岩军耳边。
而这声音刚落——
“锵!”
“嘭!”
“咚!”
无数兵刃击打在铠甲上的声音、元素力轻微爆鸣的声音、肉体承受冲击的闷响声,几乎在同一时刻,从清泉镇的各个角落响起!
紧接着,便是一道又一道压抑着的、痛苦的闷哼声。
他们主动攻击“友军”,瞬间脱离了琴的「蒲公英领域」的庇护,将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了「未竟王」的规则侵蚀之下!
凝光缓缓闭上眼睛,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再次用那秘术开口,
“告诉我,「未竟王」的具体规则!用你们的眼睛,用你们的身体,去感受,去解读面板信息!然后……告诉我!”
话音刚落,无数道或清晰、或模糊、或痛苦、或急促的声音,便如同潮水般,通过秘术链接,涌入了凝光的耳畔与脑海。
……
“抱歉……凝光大人……我快死了……视野内一片漆黑……无法判定祂的形态……”
“呃啊——!好疼……脑袋……像要炸开……”
“法典信息……在闪烁……有……有「理想者」……皆被磨损……”
“法典信息……「理想」……一旦……达成……即死……大人,属下……先走一步……”
“法典信息……「理想」……未成……记忆磨损……无理想者……即死……”
“呃……”
“法典信息……闻其声者……磨损……”
“凝……凝光大人……我……我好像……看到祂了……不……不是在现实……是……是在我的记忆里……是一张……泛黄的……书页……”
“我……我看到了……是……是书页……!”
“法典信息……念其志者……磨损……”
“法典信息……磨损……最快……三日……即死……”
“大人……对不起……我……我撑不住了……”
“呃啊——!”
……
凝光听着耳畔饱含极致痛苦与绝望的声音,感受着一个个熟悉的气息迅速熄灭,终于还是没忍住,紧闭的眼角处,直接滑落下两行滚烫的泪水。
但哪怕她的身形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哪怕她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她的意志却没有丝毫动摇。
她疯狂地在心中归类、分析、整合着这些用生命换来的、碎片化的、甚至互相矛盾的情报。
又过了大概三十秒。
周遭通过秘术传来的痛苦声音逐渐变得稀疏,继而变成了强烈却无力的喘息声,
“抱歉……凝光大人……这磨损……太过痛苦……我……我顶不住了……”
“对不起……凝光大人……我……愧对您的信任……”
“同僚们……别……别轻易放弃……”
“帝君啊……请您……请您宽恕我的无能……”
“我会坚持……我会坚持……我会坚持……”
“我是……我是……千岩军……”
“不能……不能放弃……我还有职责……还有职责……”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千岩……牢固……”
“重嶂……不移……”
“千……岩……”
“牢……固……”
“重……重……嶂……”
“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