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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资格’。”弘毅深深地凝视着刃，眼神锐利如刀。
“资格？”
“正是。”弘毅肯定道，“这个世界并非没有出现过其他外来者。”
“但他们无论在外界是何等显赫的存在，拥有何等毁天灭地的力量，进入此界后，一切皆被重置，必须从头开始，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
“可你不同。”
他指了指刃：“即便被剥夺了外在力量，沦为凡躯，你依旧能使用那种……完全不属于此界规则体系的奇诡能力。”
“这种超越规划之外的特质，就是唯一的‘资格’。”
“成为……窥破真相，乃至挑战‘神’所制定之命运的资格。”
“神？”刃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你想让我去获取某种……对抗这种命运的力量？”
他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可笑，这种看似低级的、赋予力量然后要求回报的陷阱，他见识过太多。
“不！”弘毅却断然否定，“神之力无法假手他人，更无法继承。”
“若想破局，唯有依靠你自己，在此界的规则内外，走出属于你自己的道路。”
刃：“……”
他一时无言，一方面觉得这要求过于空泛，另一方面又觉得对方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阁下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若都是这种空泛的要求，那在下便先行告退了。”
刃的耐心有些耗尽了。
老者见铺垫已足，深知言多必失，终于道出核心目的：
“小友，老夫别无他求，只有一个请求。”
他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恳切：
“不要完全依赖那‘面板’指引的方式去提升等级！”
“要想尽一切办法，用你自己理解的方式，用你自身拥有的‘异常’，去锻炼，去成长！”
“当你凭借自身之力，真正抵达此界凡人所能企及的顶峰之时……替老夫，替这无数被命运束缚的生灵，去看一看……”
老者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向那些曾经的勇者、如今的魔王雕像：
“去看一看，为什么那些曾经的救世主，会变得如此冷血无情？！”
“又为何……要规划出这等将众生命运彻底锁死的事物！”
刃瞬间抓住了最关键的信息，瞳孔微缩：
“规划？”
“你的意思是……我们看到的这个面板，本身就有问题？！”
弘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个秘密：
“你们天外之人，似乎习惯称它为‘面板’、‘金手指’、‘系统’、‘外挂’……名字五花八门。”
“但在我们这个世界，对它的称呼，自古至今，只有一个——”
他一字一顿，声音仿佛来自幽冥：
“「黑铁法典」。”
这话如同惊雷，在刃的脑海中炸响。
他失声道：“这东西……是那位制定了最初《黑铁法典》、开创了人类帝国的初代勇者皇帝留下的？！”
老者依旧避开了正面回答，转而叙述起自身的经历，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无力感：
“小友或许不信，从老夫有意识的那天起，那‘法典’赋予我的初始职业，便是「帝国宰相」。”
“老夫甚至未曾经历过任何考核与历练，便被当时的皇帝陛下，‘理所当然’地委以此重任。”
“是否觉得老夫运气逆天？”
刃默然点头，这已非运气，简直是命运的强行安排。
“但小友可曾想过……”弘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愤怒，
“那些普通的百姓又如何？”
“商贩之子生来便是商贩，农夫之子世代为农，士兵的后代注定拿起刀剑……他们可曾有过半分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这看似稳定的结构下，是无数个体从诞生之初就被锁死的命运！”
刃闻言，仔细思索，却难以产生强烈的共情。
他见证过太多因战争、天灾或更可怕存在而彻底毁灭的文明。
相比之下，这种通过绝对规划来维持社会表层稳定、避免大规模动荡的模式，虽然冰冷，但在某些极端情况下，或许是一种无奈的“高效”选择。
他甚至见过类似的，由智械主导的绝对秩序世界。
弘毅仿佛能看穿刃的想法，无力地叹了口气：
“你能跨越世界壁垒，见闻广博，老夫这些局限于一方天地的言论，许是难以触动你。”
“方才所言，或许也只是老夫身为帝国宰相，想为这个表面光鲜、内里已然僵化的帝国，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他话锋再次一转，眼神变得决绝：
“既然如此，那老夫便撕开这最后的遮羞布，让你看看这‘平等’法典之下，帝国真正的阴暗面！”
话音刚落，大殿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队眼神空洞、动作僵硬的侍者，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押送着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男男女女走了过来。
这些侍者的目光茫然地注视着虚空，显然正通过“面板”接收着某种指令。
与此同时，刃的视网膜前，如同病毒弹窗般，瞬间刷出数十条面板信息共享请求：
「用户“未命名”向您分享个人面板。」
「用户“狗剩”向您分享个人面板。」
「用户“黑土”向您分享个人面板。」
「用户“未命名”向您分享个人面板。」
……
刃下意识地点开最前面的几条：
【姓名：未命名（无法更改）】
【职业：军妓 LV4】
【血量：70】
【魔法：0】
【力量：7】
【敏捷：2】
【智力：5】
【技能：取悦、体力恢复（微弱）】
【备注：帝国财产，编号734。】
……
【姓名：狗剩】
【职业：残障者 LV19】
【血量：10/10（恒定）】
【魔法：0】
【力量：1】
【敏捷：0】
【智力：13】
【技能：目盲（永久）、无法行走（永久）、早夭（剩余寿命：3年）】
【备注：无价值单位。】
……
【姓名：未命名（无法更改）】
【职业：乞丐 LV2】
【血量：130】
【魔法：0】
【力量：13】
【敏捷：25】
【智力：6】
【技能：嘴甜】
【备注：城市景观的一部分，定期清理。】
……
【姓名：黑土】
【职业：窃贼 LV1】
【血量：10】
【魔法：0】
【力量：1】
【敏捷：69】
【智力：36】
【技能：专注、开锁（初级）、手指灵活】
【备注：建议监控或提前清除。】
……
一个又一个面板映入眼帘，刃脸上的肌肉逐渐僵硬，最终化为一片冰封的漠然。
但那漠然之下，是翻涌的惊涛骇浪。
军妓……
残障者……
乞丐……
窃贼……
这些……也能被称之为“职业”？！
这根本不是他所理解的、基于社会分工的职业。
与此同时，奥托也将这些触目惊心的面板信息，同步到了寰宇直播间中。
弹幕在经过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爆炸：
「知名不具」：“初代的勇者……他真的是勇者吗？这手段比魔王还要令人胆寒！”
「尾巴的小跟班」：“怎么可以这样……生下来就……太残忍了……”
「金人巷第一美男」：“合着是一个从出生到死亡，一切都被规划好的世界？连当乞丐和小偷都是‘命中注定’？”
「江户星老板娘」：“这种连命运都被彻底剥夺的世界……真该被我神一箭射穿！毁灭算了！”
「螺丝咕姆」：“分析：该世界职业系统构成异常完善，覆盖所有社会阴暗面。推测：如此细致的规划，其目的可能超越维持社会稳定，或与某种更高层面的‘规则实验’或‘能量汲取’有关。结论：此般违背基本生命伦理的布置，其背后逻辑极度危险。”
「宇宙第一小可爱」：“天才大人，或许您说的是对的……但您之前也看到面板说了，「在黑铁法典下实现了各族平等」。难道……难道这种连名字都没有、生下来就是玩物或者废物的‘平等’，就是他所说的平等吗？！”
「黑塔096」：“在绝对控制与数据化的意义上，是的。每个单位都被赋予了明确的‘功能’和‘价值’，无一例外。”
「螺丝咕姆」：“附议。”
「宇宙第一小可爱」：“可是……可是……”
「宇宙第一小可爱」：“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怎么会有人……生下来就是奴隶啊？！”
——
(请个假，今天有点累了，明天再多写一点。)
(还有……)
(月末了，求点礼物，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