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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汉家儿郎尚武之风浓厚的机会,一鼓作气,彻底解决问题。
到了霸桥,李椒还没到,赵延年和苏武就在桥边休息。雷电和苏贤去赛马,欢呼声伴着马蹄声忽远忽近,飘忽不定,就像被暖风吹动的心情。
“朝廷要削减北地、安定一带的兵力了,能省不少钱,算是这次出战的收益之一。”苏武说道。
赵延年看着苏武,不说话,心里却多少有些羡慕。
世家子弟就是世家子弟,消息灵活,思路也广。
他和苏武同时回到长安,苏武说的这些事,他连听都没听过。
“暂时收缩吧,河西未定之前,陇右不可能有真正的太平。”
“真要收河西?”苏武看向赵延年。“我听说,这次出塞,霍去病曾提议继续前进,攻击浑邪王、休屠王,结果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你消息挺灵通啊?”赵延年忍不住笑了。
“你当时是什么态度,觉得可行吗?”
“我当时是反对的,但现在想想,真不太好说。”赵延年叹了一口气。“或许我们真的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现在浑邪王、休屠王收到右贤王部的消息,有了防备,再打就难了。”
苏武皱起了眉头。“就算能拿下河西,然后呢?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赵延年沉思良久,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不知道。”
——
李椒的马车缓缓停住,随行的骑士们下了马,将马缰系在路边的柳路上,三五成群的散开。
赵延年和苏武走到马车前,躬身行礼。
车门打开,李陵先跳了下来,向赵延年深施一礼。“恭贺君侯。”
赵延年哈哈一笑,拍拍李陵的肩膀,指了指策马而来的雷电、苏贤。“先去玩吧,有什么事,以后有的时间说。”
李陵和李椒打了个招呼,飞奔而去。
李椒慢慢下了车,还没说话,先用手绢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泛着潮红的脸上露出一丝惭愧。
“让二位见笑了。”
赵延年伸手过去,扣着李椒的手腕,等了片刻,安慰道:“没什么大碍,回长安后,多休息,很快就会康复的。”
李椒笑了。“你还懂医术?”
“医武不分家,略知一二。”赵延年伸手示意,将李椒请到路旁。苏武准备了酒食,为李椒接风。
李椒入座,再次致谢,说起了生病的原因。
第二次出塞,他的压力很大。
一是兵力不足,最精锐的三百突骑被卫青调走了,他能用的只有五六千人,其中又以赵安稽的旧部为主。因为之前的赏赐有限,这些新附的匈奴人很不满意,私下里说了不少怨言,甚至有人想逃跑。
为了安抚他们,李椒费了不少心血,勉强维持住了局面。
另一个原因就是物资紧张。
朝廷为了供应卫青的大军,几乎将所有的物资都运到定襄,雁门、代郡连口汤都没分到。如果不是上次出地作战的缴获还有剩余,他们连吃饭都成问题。
总之,压力很大,心力交瘁。
李椒一边说一边摇头,神情疲惫,兴致也不高,怏怏之色溢于言表。
赵延年很同情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苏武主动岔开了话题。“听说朝廷派使者去劝降,你说伊稚邪会接受吗?”
李椒想了想。“不好说,右贤王被重创后,伊稚邪估计也被吓得不轻,已经不敢轻易近塞。若能讲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匈奴人与我汉人不同,他们未必能想到这些。这时候主动求和,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会让匈奴人以为我们后力不继。”
李椒咳嗽了两声,又道:“尤其是在伊稚邪接受之前,将宿将调回京师,更有可能让伊稚邪觉得边塞空虚,有机可趁。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会不会这才是朝廷的本意?”
“什么本意?”苏武问了一句,随即又反应过来。“示弱骄敌?”
李椒点了点头。
赵延年和苏武交换了一个眼神,越想越觉得李椒这个猜想有可能。
派段仲出使,主动求和,调苏建、李广回京,这不就是妥妥的示弱,同时完成新将旧臣的更换?
那这个旧臣包括李椒本人吗?
赵延年越想越觉得太复杂,太耗心神,难怪李椒会生病。
天天这么猜,谁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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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霸桥边小聚,闲聊了半天,又一起回城。
李椒对赵延年说,他还欠他一笔钱,本来打算这次回京后还他,可是作战开销太大,可能又要拖一段时间了。
此外,这次回京,可能要住很久,他想请赵延年继续教导李陵习武。
这段时间,李陵一直在念叨这件事。李椒也安排了别人教他,但李陵都看不上,他只认赵延年。
赵延年答应了,让李陵有空就来。就算他不在家,雷电也在,陪李陵练武肯定不成问题。
李椒再三感谢。
“君侯虽年少,却是忠厚之人,将来必定福泽绵长。”李椒感慨道:“我陇右李氏世代为将,有伤阴鸷,是以男丁早夭。阿陵有幸跟着君侯习武修行,是他的福分,或许能为我陇右李氏留一些机遇。”
赵延年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有点重。
历史上的陇右李氏,下场的确不太好。
自己能改变这个历史吗?
算了,尽力而为吧。如果真能帮陇右李氏逃过一劫,对自己而言,也是一件阴德。
“君侯言重了,延年尽力。”
“多谢。”李椒拱手致意,随即又说道:“你可能也听说了,家父将回京担任郎中令。”
“听苏兄说过。久闻飞将军大名,能在他麾下为官,也是一件幸事。”
李椒笑了。“君侯,不要急着高兴。我特意提起这事,可不是想夸耀什么。正相反,我是想和君侯打个招呼。家父年高,又久在边关为将,这脾气么,多少有些执拗。如果言语上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君侯看在我的份上,不要与他计较。”
赵延年眉梢轻挑,忍不住笑道:“令尊不会和我有什么冲突吧?”
“按理说不会,可是谁知道呢。人老了,有时候和孩子一样,不怎么讲道理的。这些年……”李椒咂了咂嘴,苦笑道:“他一直不怎么顺利,心气不平,就连我封侯,他都没什么好言语。”
赵延年恍然大悟。
李广打了一辈子仗都没封侯,然后看着年轻人一个接一个的封侯,心里多少有些郁闷,也是人之常情。
老年人嘛,牢骚难免多一点,尤其是有本事,却不得志的老年人,看谁都不顺眼,都想说两句。
更别说他这种少年得志的。
“请君侯放心,我知道了,必不敢冒犯飞将军。”
“多谢,多谢。”李椒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