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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地睁开双眼,感觉自己仿佛沉睡了许久。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身体终于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连说话也变得利索起来。
环顾四周,我发现二婆的遗体和棺椁依然静静地放置在我的房间里,仿佛她还在默默地守护着我。而刘青青,则日夜陪伴在我的身旁,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几天,她没有去黑蚂蚁总部上班,所有的事务都交由冯云召整理后再处理。看着她疲惫的面容,我心疼地问道:“老公,黑蚂蚁实在太大了,等你身体恢复后,还是你自己去处理集团的事务吧。我真的很害怕会迷失本心。”
我凝视着刘青青,轻声说道:“这么快就害怕了啊?”
她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嗯,这次你昏迷了这么久,我也想通了很多事情。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如果你醒不过来,我和晚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青青紧紧地抱住我,像是生怕我会突然消失一样。她继续说道:“自从接手黑蚂蚁,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身不由己。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对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还得时刻保持警惕。可我根本不擅长这样的生活,整天都要提心吊胆的,太累了。”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而且,在这个圈子里,要么表现得高冷,让人难以接近;要么就会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可乘之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坚守初心,铭记来时路!老婆,我由衷感激你始终未曾弃我而去。自二婆为我喂下汤药,未过两日,我便能隐约听到你们的话语。若无二婆,我恐早已命丧黄泉。”我凝视着二婆的棺椁,她静卧其中,安详慈爱,嘴角含笑。
“明日便将她老人家运回故乡,让她得以安息!我虽无法站立,即便坐于轮椅,也要完成这仪式,这段日子就有劳老婆了。”我轻拥着刘青青的脑袋,深情一吻。
次日,李明万事俱备,我未曾料到的是,四大家族的母亲和哥哥弟弟们竟也愿与我们一同前往故乡,送二婆最后一程。
车辆如长龙般浩浩荡荡驶入老家,如此壮观的场景,我和刘青青在老家举办婚礼时都未曾得见。车辆停稳,刘青青小心翼翼地扶我下车,坐上轮椅。李玉峰、司徒俊、纳兰丰和秦浩亲自去抬二婆的棺椁下车,依照先生的指示,将其安放于指定之地。我坐着轮椅,来到二婆的遗像前,刘青青为我点燃三炷香,我虔诚地礼拜二婆,刘青青则帮我将香插于祭坛之上。这第一炷香,由我敬上,我便是家中当之无愧的第一孝孙。
二婆的葬礼持续了整整七天,这是风水先生根据二婆的生辰八字和她的遗愿,精心推算出的埋葬在二爷爷身旁那块福地的良辰吉日。这七天里,沈晚吟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变得特别懂事。她身着小小的孝服,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绵羊,静静地依偎在我和青青的怀抱中,不哭不闹,令人心生怜爱。
七天的服丧期,我只有白天才能稍作休息,夜晚则是我和堂弟沈怀清陪伴在二婆的棺椁旁。先生口中念念有词,我们如同听天书一般,全然不解其意。只听得一声锣响,我便躬身行礼,他便跪地磕头。如此循环往复,一夜过去,刘青青推着我回到房间休息,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这几天的疲惫都补回来。
沈母陪着三位母亲,如数家珍般地向她们讲述着我过去的点点滴滴,生怕她们会感到无聊。
“其实我们的庄园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可在这里,却让人感觉无比舒适。这些吃的东西都是纯天然的,没想到这白菜煮汤竟然有如此美妙的味道。”李时玥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禁发出由衷的感叹。
“是啊,这里的人们质朴纯真,没有勾心斗角,大家有事一起帮忙,日子过得真是惬意啊。”薄梦芸也似乎对这里情有独钟。
“是啊,我待在这里,感觉身上的病痛都减轻了许多。我决定了,过完年再回去。沈姐姐,你看行不行啊?”金月华紧紧握着沈母的手,言辞恳切地请求道。
“当然可以,我们都是怀之的母亲,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如果不嫌弃农村条件简陋,欢迎你们随时回来!”沈母看着大家,眼中满是欢喜。
村里的丧事,大家纷纷伸出援手。四大家族在我老家并没有留下保镖,只有李明一人。李玉峰他们四人的妻子身怀六甲,不便前来。二婆刚刚下葬,他们四人便乘坐私人飞机匆匆赶回了自己家中,唯有三位母亲和李明还留在这老家,继续感受着这里的淳朴与温暖。
下祭前的最后一夜,全家人彻夜未眠。凌晨四点多,风水先生如幽灵般出现在棺前,要开棺让家人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先生轻轻打开二婆的棺椁,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涌出的恶鬼。先生施展出神奇的手段,让那腐烂的恶臭味如被施了魔法般消散,然而,靠近棺椁内侧,二婆的仪容却清晰可见,仿佛还能闻到她生前的气息。
家中的女眷们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如被抽去了灵魂般,纷纷蹲在一旁,边哭边喊,那哭声如杜鹃啼血,令人心碎。刘青青用力推着我,我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在眼眶中翻滚。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二婆的仪容了,过了今晚,我将永远无法再见到她老人家的模样,尽管此时的她已不再是我记忆中慈爱的二婆,但她的形象却永远铭刻在我的内心深处。
天逐渐亮了起来,村里的大人小孩们也都纷纷起床。总管如将军般指挥着我们所有人,村里力气大的人如抬着千斤重担般抬着棺椁,向着福地奔去。小孩们则如乖巧的小羊羔,手持花圈,紧紧跟在后面。母亲和大伯母以及寨子上的老妇人,将二婆所有的衣服、被套、鞋子和她身前的所有用品,如祭品般整齐地堆放在拐角处,然后一把火点燃,那熊熊的火焰,仿佛是在为二婆送行的火炬。
安葬完二婆,立好碑后,大伯和父亲在二婆的坟头守上两天,二婆的葬礼终于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