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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柘木丹心》
上饶灵山深处,柘头峰如一位佝偻的老者,背驮着整块赭红色花岗岩,岩缝间遍生柘木,虬曲的枝干上凝结着琥珀色树胶,在阳光下如凝固的火焰。山风掠过柘木林,枝叶摩擦声似有人在低声诉说,而峰顶那株三人合抱的古柘树,树干上五道深深的斧痕,相传是柘头樵夫当年劈荆斩棘留下的印记。
一、浊浪滔天(夏朝癸未年·恶龙肆虐)
洪水围城
夏朝癸未年端午,信江流域连降七日暴雨。灵山深处的浊水溪突然决堤,洪水如黄色巨龙咆哮而下,冲毁了三十六座村庄,石镇的老樟树被连根拔起,漂浮在水面上的稻种发出腐臭。七岁的虎娃趴在屋顶,看见父亲柘头在洪水中来回游走,肩扛着最后一捆救命的柘木筏,腰间的青铜斧头在浊浪中闪着微光。
“爹,柘木筏!”虎娃的呼喊被洪水吞没。柘头回头望了眼自家即将倒塌的茅屋,转身却将木筏推向了更远处的老弱妇孺。他不知道,这场灾难的源头,是灵山深处的赤鳞恶龙——它盘踞在柘头峰的龙洞里,用尾鳍搅乱地脉,让山洪成为肆虐人间的武器。
老君临世
太上老君化身白发老翁,背着青铜葫芦,手持枯藤拐杖,站在高处俯瞰灾情。他看见柘头在洪水中往返九次,救起三十七人,最后自己却被浊浪冲至山脚,昏迷前仍紧握着腰间的斧头。“好个丹心赤子。”老君轻叹,葫芦口溢出几滴金丹液,化作柘木幼苗,在虎娃家的废墟上破土而出。
三日后,柘头在临时搭建的窝棚中醒来,看见一位老翁正用枯枝在地上画着灵山地形图,旁边堆着他熟悉的柘木碎屑:“老朽姓陶,想请小哥帮个忙。”老君指尖轻点,碎屑竟自动拼成柘头峰的轮廓,峰顶闪烁着荧光——正是传说中的九窍灵芝。
二、柘木为刃(凡人之勇·七日登山)
夜话柘头
篝火旁,老君向柘头讲述恶龙的来历:“此龙名唤‘浊天’,本是北海孽龙后裔,因贪食地脉精魄而堕落。唯有柘头峰巅的九窍灵芝,方能炼制‘定海神丹’。”他望向柘头腰间的斧头,“小哥可曾想过,为何柘木能在洪水中不腐?因其根扎岩缝,心向光明,正如小哥的品性。”
柘头摸着斧柄上的老茧:“二十年前,我爹被洪水卷走前,曾说柘木能辟邪。如今恶龙肆虐,百姓流离,我若不去,谁去?”他站起身,斧头劈向身旁的柘木,木屑纷飞间,竟有火星溅出——这把跟随他二十年的砍柴斧,此刻隐隐透出灵光。
雾锁柘头峰
柘头峰的山径被毒雾笼罩,每片树叶都挂着腐蚀性的露珠。柘头用柘木枝条探路,枝条接触毒雾瞬间焦黑,却也为他标出了安全路径。行至“鬼见愁”悬崖,他解下腰间的柘木绳,斧头砍入岩缝,借力上攀,月光下可见岩壁上布满爪痕,深达半尺——正是恶龙爪牙的杰作。
第三日,柘头在背阴处发现了“火鳞蜥”的巢穴,这些浑身赤鳞的怪物正趴在灵芝草附近打盹。他想起老君的叮嘱:“火鳞蜥畏柘木烟。”遂砍下柘树枝干,堆成篝火,青烟升起的刹那,蜥蜴们发出嘶鸣,却不敢靠近半步。
与爪牙的恶斗
第五日,柘头终于望见峰顶的灵芝,却被三条巨蟒拦住去路。这些蛇身布满岩石纹理的“岩蟒”,正是恶龙最忠诚的爪牙。柘头的斧头在与蟒鳞碰撞时火星四溅,他突然想起父亲教他的“劈柴十八式”,斧头竟如活物般在蟒群中游走,专劈蛇类七寸。
“好小子,把砍柴术用在斗蟒上了!”云端传来老君的轻笑。柘头无暇回应,左臂已被蛇牙划伤,鲜血滴在柘木斧上,斧头竟发出清鸣,刃口泛起红光——正是凡人丹心染红了神器。
三、灵芝现世(七日七夜·丹心照险)
峰顶的抉择
第七日黎明,柘头终于站在柘头峰巅。九窍灵芝生长在巨型柘木的根系间,荧光流转,却被恶龙布下的“地火阵”包围。柘头想起老君的话:“地火阵需以‘心无杂念’破之。”他闭目回忆乡亲们的笑脸,斧头重重劈向阵眼——竟是自己幼年时因救小鹿而留下的脚印。
地火熄灭的瞬间,柘头看见灵芝旁蜷缩着一只幼鹿,正是他当年救下的那只。“原来,恶龙用回忆设阵。”他轻抚鹿首,将灵芝小心收入背篓,幼鹿突然化作金光,在他额间印下柘木印记。
归途遇伏
下山途中,恶龙终于现身。赤鳞闪烁的巨影遮蔽了天空,尾鳍扫过之处,山岩崩裂。柘头握紧斧头,却发现恶龙眼中竟倒映着自己救过的百姓——原来,恶龙在吞噬地脉时,也吸收了凡人的记忆。
“人类,你为何执着?”恶龙的声音如滚雷。柘头直视龙瞳:“因为他们是我的乡亲,是我爹用命护住的土地。”斧头在他手中轻颤,柘木印记与灵芝荧光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出“护民”二字。
四、丹成海晏(七日炼丹·柘木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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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火炼药
回到石镇,老君以柘头的斧头为引,在临时搭建的丹炉旁念动《太清丹经》。柘头看着自己的斧头逐渐融化,化作丹炉的支撑架,斧柄上的老茧印记却始终不灭。“此斧已与你心神相连,如今化作‘定海神斧’,专克水妖。”老君将灵芝投入炉中,丹炉竟浮现出柘木的年轮纹。
第三日,丹炉突然失控,恶龙的虚影破炉而出。柘头本能地握住定海神斧,斧刃自动指向龙首七寸——正是他在峰顶观察到的弱点。“好!借凡人之勇,破仙人之阵!”老君趁机将金丹打入龙影,虚影发出哀鸣,化作清水渗入丹炉。
降龙时刻
第七日,金丹炼成。柘头带着丹药潜入恶龙巢穴,定海神斧劈开龙洞的刹那,他看见洞内堆满了历年洪水夺走的农具、衣物,还有无数动物的骸骨。恶龙庞大的身躯蜷缩在角落,眼中竟有悔意:“我本守护地脉,却被贪念吞噬……”
柘头将金丹喂入龙口,恶龙的赤鳞逐渐褪去,化作一条青蛇大小的灵蛇:“从此,我愿为灵山守水脉。”他想起峰顶的幼鹿,原来那正是恶龙的原神。当灵蛇游向浊水溪,洪水彻底退去,露出的河床里,竟密密麻麻全是柘木幼苗。
五、丹心永照(千年守望·柘头成圣)
石像诞生
百姓用柘头峰的赭红色花岗岩,依照柘头扛斧的模样雕刻石像。落成那日,峰顶的古柘树突然开花,花瓣如火焰般飘落,覆盖了石像的斧柄。老君留下定海神斧,插在石像旁的土地里,斧头所指方向,从此再无洪水泛滥。
柘头被玉帝封为“柘头仙”,却不愿升天,只愿化作柘木林,守护灵山的每一寸土地。百姓们发现,每当暴雨来临,柘头峰的柘木林会发出金光,引导洪水流入指定河道;干旱时,树叶会渗出甘露,滋养农田。
柘仙传说
千年后,柘头峰下的“柘木镇”家家户户门前都种着柘树,孩童们用柘木枝条制作护身符。每逢端午,百姓们会抬着柘头仙的石像巡游,斧头所过之处,病虫害自动退散。地质学家在峰顶发现“柘心石”,其纹理竟与柘头的斧柄老茧一模一样,印证了传说的真实性。
虎娃的后人在山脚下开了间“柘仙医馆”,用柘木树胶和灵芝孢子制药,治愈了无数顽疾。医馆的匾额“心有柘木”,正是当年老君对柘头的评价。
柘木长青
如今的柘头峰,柘木林已蔓延至整个山系,每到深秋,红叶如火焰般燃烧,恰似柘头当年的赤子丹心。山风掠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那个凡人樵夫的故事:他没有腾云驾雾的仙术,却用一把柘木斧,劈开了灾难的迷雾,用一颗赤子心,守住了人间的灯火。
地质勘探队在柘头峰深处发现了奇特的地质结构,其岩层走向竟与柘头当年攀登的路径完全一致。而在当地老人的口中,柘头仙的传说永远带着温暖:“当你在暴雨中看见柘木林发光,那是柘头仙在引路;当你摸到柘木树胶,那是他留给人间的护佑。”
暮色中的柘头峰,石像的斧柄闪烁着微光,与天边的晚霞交相辉映。柘头仙的身影若隐若现,他望向山下的万家灯火,嘴角泛起微笑——原来,最伟大的守护,从来不是仙术的绚烂,而是凡人心中永不熄灭的勇气与善良,如同柘木般,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千年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