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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媪能于长安拥有一家店铺,尽管所营不过是售卖寻常蒸饼的小买卖,但这铺子终究是份实实在在的产业,亦足见她是个略有见识的女子。
由马周引领着查看了四间崭新的房舍,只见那房屋格局精巧,装饰典雅,采光亦颇为良好,每一间皆有其独特的韵致与长处,直叫她看得满心欢喜,目不暇接,竟至眼花缭乱,一时间全然没了抉择的主见。
只是瞧着马周那副殷勤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往昔那些日子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放映,起初不过是舅舅抛来的一个机缘,又因一个缥缈的梦境,就笃定马周非凡,这份信任与果敢,连自己如今想来都觉诧异。
在那并不顺遂的时日里,周围的风言风语像冷箭般射来,可自己硬是咬牙坚持,只盼着马周能有出头之日。
而此刻,望着眼前意气风发的马周,再看看这象征着好日子来临的新房,她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曾经的孤注一掷,曾经的默默坚守,仿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丰厚的回报。
“你是当家的,你做主吧,每间我都满意。”王媪让马周决定,这以后是自己的男人了,不能太过强势,聪明的女人总是会审时度势的。
带着长乐又走马观花的看了制酒厂、制茶厂、味精厂、制糖厂、豆腐坊、榨油坊,印刷厂、器皿厂,看得长乐是眼花缭乱,不知不觉便到了要回宫的时辰,李治下午有课业。
秦浩站在庄口为李治和长乐送行,又给带了许多的小吃,特意交待了哪些皇后娘娘不宜进食,见秦浩如此细心,长乐只觉得心里甜甜的。
李治恨不得把马车装满,还带走了几本新话本,上了马车一边吃着煎豆腐,一边主动说道:“秦县子,你放心,我不会将话本流传出去的。”
秦浩让晋王常来转转,看看下次时间上能不能延长一些,要不玩得不过瘾,李治信誓旦旦的保证,回去一定和父皇说说。
眼见长乐不舍地上了马车,渐渐走远了,才回转身,便有人来告知马周的新媳妇来看房了,忙寻了武曌一起赶了过来,正巧听见王媪的贴心话,不禁打趣道:“哇塞,这就是嫂夫人吧?”
马周连忙向王媪介绍秦浩,王媪连忙施礼道:“多谢秦县子对马周如此恩遇,妾身感激不尽,我一介孤孀,守着这小小营生,本以为余生便如此平淡无奇。未料得与马周相识相知,仿若命中注定,如今又得您这般眷顾,此恩此德,铭感五内。只盼日后能为您尽些绵薄之力,以报万一。”
“哈哈,嫂夫人性格直爽,太对我的脾气了,不说那些虚的,眼下就有个事让嫂夫人尽绵薄之力。”秦浩非常喜欢王媪这种泼辣直爽的性格,直接开口提要求。
王媪也没料到秦县子也是如此直接之人,一时有些愣神,马周连忙解围道:“公子莫要为难她了,她只是个经营一家小店之人,如何能帮得了公子。”
“宾王兄看你这话说的,瞧不起谁呢?说句不好听的,身边没个男人,就凭一个女子一人开家店,就足以让我佩服不已。你可知其中的艰辛,还没说你借宿之时添的乱呢,对吧,嫂夫人?”
王媪扑哧笑出了声,“秦县子但有所遣,妾身必定做到最好。”
“看看,你得学着点,事都没说就怕困难,说你是大丈夫,还不如个女婵娟,哈哈哈。”秦浩的话说得马周脸红不已,但也知是秦浩高看了王媪,心中也是感激。
“本县子决定就以嫂夫人的小店做为长安第一家加盟店,供应全部小吃的品类,不必每日起早贪黑的做什么蒸饼,那东西卖不上价,届时雇佣两个店员在店里售卖就是了,嫂夫人就在家中相夫教子,隔些天去店里收收帐,这般多好。哦,教子现在没得教,我等着你们的小宝宝降临,宾王兄年纪可不小了呢,哈哈哈。”
王媪一听脸有点红,但是多年来与人打交道倒也不怯场,稍一思索便知晓了秦浩的用意,这是让自己解脱出来,更好的服侍马周,也能有个固定的收入,忙躬身一礼道:“妾身谢秦县子的照拂,一切就按秦县子说的办。”
“看看,嫂夫人多爽快,宾王兄你可有福喽。新房选好了吧,还缺啥让家具厂做,你这个大总管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我批了,不算以权谋私,哈哈,今日真是开心。赶紧提亲娶回家,弄完摆酒席,让乡亲们都解解馋。”
王媪用热烈的眼神看着马周,马周鼓足勇气道:“我已委托了敬止兄今日去提亲了,之后就立刻走流程。”
秦浩点头道:“你们二人这缘分啊,真的就是老天注定。昔日听闻宾王兄曾在新丰旅店留过一首诗:古人感一饭,千金弃如屣。匕着安足酬?所重在知已。我饮新丰酒,狐裘不用抵。贤哉主人翁,意气倾闾里。今日我作首诗送给你二人,日后也能成为一段佳话:旧遇恩如岳,今逢爱似澜。桃源花盛处,意气伴君欢。”
与二人又短聊几句,将空间留给二人,临走让马周抓紧装修蒸饼店,尽快开张加盟店的第一站。
武曌对二人的感情也是羡慕不已,一边走一边唏嘘,秦浩笑道:“咋地,我让你不满意了?”武曌嗔道:“他们二人又让我想起了卓文君所作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我只是羡慕,哪里敢奢求呢。”
秦浩摸了摸鼻子道:“媚娘,你这是往我伤口撒盐啊,我这是身不由己啊,唉。”
武曌不屑道:“大郎是奇人,我哪敢独占,公主都没说什么,哪里轮得到我。”
“我就这点把柄,你还不得说一辈子啊。咱们去看看银环,孙神医肯定也想我啦,哈哈。”
来到医学院旁一栋宅子,武曌先进去看看柳银环的情况,收拾一番,才打开门让秦浩进来。秦浩不解道:“表妹在做什么私密之事吗?”柳银环扑哧一声笑道:“表兄讨厌,屋中气味有些大,通通风罢了,哪里有什么私密之事,再说我还有什么私密没。”
武曌连忙打断道:“银环恢复得很好,孙神医又给重新开了一副药,说是这副药用完看情况再换,夸你针灸水平高,让经络第一时间通畅,所以才会让药效达到了最佳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