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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里的喧闹被晚风卷进荷塘,我接过曾萱递来的青玉盏,琥珀色酒液倒映着无数张殷切的脸。
有人将符纸叠成莲花形状抛向半空,炸开的金粉在匾额"明心见性"四个字上流淌,恍惚间竟像是二十一世纪结案时满屏的庆功弹幕。
"赵师兄这招釜底抽薪当真痛快!"圆脸小师妹挤到最前排,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荷花酥,"司马师兄...啊不,司马长风平日总克扣我们外门弟子的丹药......"
"我早说过刑侦堂的铜铃该换成摄像头。"曾萱把啃完的桃核精准投进三丈外的竹篓,绣着银蝶的裙摆扫过青石台阶,"某些人仗着会操纵傀儡丝,把戒律堂耍得团团转——你说是吧瑶姐姐?"
曾瑶的绛红披帛缠上我手腕,温热的芙蓉糕忽然贴上唇畔。
她睫毛扫过我耳垂时,我听见系统在脑内弹出灵力波动警告,蓝光面板上代表司马长风的红点正在后山禁地附近疯狂闪烁。
"诸位。"我借着整理衣襟的动作抽出被曾瑶压住的袖口,刑侦笔记在掌心翻到最新页,咖啡渍晕染出立体的山门沙盘,"三日后辰时,演武场东侧会多出三座测灵石——"
人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锦鲤摆尾声。
我弹了弹沾着酒渍的衣袖,系统立刻在虚空投射出旋转的灵力脉络图。
那些曾困扰我三个月的经脉运行轨迹,此刻正化作三十六道金色光线穿透暮色,缠绕在每双骤然睁大的眼睛里。
"落云山该有套新规矩了。"指尖划过沙盘上标注"藏书阁"的位置,咖啡渍突然沸腾成冒着热气的卡布奇诺,"比如每月初七的公开课,又比如......"故意停顿的瞬间,曾萱突然掏出个留声螺放在我喉结下方。
上百道吸气声里,我笑着敲了敲她额角:"比如用破案思维拆解修炼瓶颈——上个月藏经阁失窃案,诸位可知我如何从七十三种遁术里锁定嫌疑人?"
夜风卷着不知谁掉落的玉牌叮咚作响,我望着人群后方几位悄然现身的长老,故意提高声调:"因为他在现场留下了三十六处灵力残渣,恰好对应天罡之数!"
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弹出红色警告,灵力储备跌破40%的刹那,曾瑶的指尖轻轻点在我后腰。
温润的水系灵力顺着督脉攀升,恰到好处地补上因过度使用刑侦透视产生的虚浮感。
"明日巳时,刑侦堂会张贴首批特训弟子名单。"我抬手接住从屋檐坠落的萤火虫,浅绿微光在指缝间拼出个歪歪扭扭的"赵"字,"现在——"
话音未落,曾萱突然甩出十丈红绸缠住膳堂房梁,上百盏琉璃灯霎时亮如白昼。
不知何时摆满长案的灵果蜜饯冒着热气,糖画师傅正用金丝糖浆绘制我昨日破获的连环案现场。
"庆功宴正式开始!"曾萱踩着红绸荡到半空,发间银铃盖过了更漏声。
我望着突然被塞满的怀里的鲜花和玉简,突然想起穿越前结案时总被同僚们按着灌啤酒的夜晚。
二更天的打更声传来时,曾瑶的鎏金护甲正搭在我绘制到一半的经脉运行图。
她将我的狼毫笔蘸满掺着月华砂的朱墨,突然在足少阴肾经的位置画了朵并蒂莲。
"师弟今日心跳格外平稳。"她指尖划过我腕间跳动的血管,朱砂突然在宣纸上晕染成血色残月,"是觉得胜券在握......"尾音突然被夜露打湿,"还是早有防备?"
我按住她企图偷换茶盏的纤手,袖中突然滚出枚刻着司马家徽的玉扣。
这是两个时辰前系统提示我从荷花池淤泥里打捞的,此刻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芒。
"瑶师姐不妨猜猜。"我故意将玉扣抛向半空,看着它被曾萱的剑气削成齑粉,"当毒蛇被拔掉毒牙,最先腐烂的是毒囊......"
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我望着系统地图上急速逼近的十几个红点,笑着将最后半块芙蓉糕塞进口中。
灵力紊乱带来的眩晕感里,曾萱的惊呼和曾瑶的轻笑忽远忽近。
"还是蛇皮?"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的刹那,我借着最后一丝清明在沙盘上按下手印。
咖啡渍化作千丝万缕的金线刺入地脉,整座落云山突然响起晨钟般的轰鸣。
当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时,我望着掌心浮现的宗门大印虚影,听见系统在识海里弹出全新任务提示。
曾瑶的披帛缠住我摇摇欲坠的身躯,而曾萱正用剑气在青砖上刻出歪歪扭扭的课表。
晨雾漫过藏书阁飞檐的瞬间,我嗅到曾瑶发间雪莲香里混进了铁锈味。
她将某块带血的绢帕塞进我袖袋,指尖残留的温度比昨夜庆功宴的烛火还要灼人。
"师弟可要保重身子。"她转身时,裙摆扫过我刚画好的护山大阵图纸,"毕竟......"残留在空气中的轻笑突然被鹤唳切断,"有些秘密比心魔劫更难熬呢。"
我捏着突然发烫的刑侦笔记,看着咖啡渍在"司马"二字上洇出蛛网状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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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早课钟声第七次回荡在山谷时,曾萱突然从屋顶倒挂下来,发梢还沾着露水。
"赵大掌门!"她晃了晃手里油纸包着的糖画,那上面分明是缩小版的宗门沙盘,"要不要去藏书阁地窖找点......"狡黠的尾音消融在晨风里,"找点建立新门派需要的'古籍'呀?"
我望着她背后逐渐亮起的测灵石,突然发现系统地图上代表禁地的区域正在缓慢变色。
当第一片银杏叶落在新绘制的课表上时,月光突然在青砖上投下三道纠缠的影子——其中一道分明长着龙角。
(接上文)
曾萱倒挂在房梁上的样子活像只顽皮的松鼠,油纸包里的糖画碎屑簌簌落在我的星图推演盘上。
我捏着那枚沾着松子糖的“藏书阁”模型,忽然听见曾瑶在身后轻笑:“萱儿若把《五行遁术总纲》当糖纸撕了,今晚就罚她抄三百遍清心咒。”
“抄就抄!”曾萱翻身跃下时故意带翻两盏烛台,却在火苗舔到古籍的瞬间弹出道水雾符,“反正赵师兄会帮我找代笔——上回《御剑纲要》的注释还是用糖葫芦换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