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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廊桥而至,张清微站在门槛前,看着那背对着他的青衣身影。
那道身影并不高大,也不魁梧雄壮,颇为瘦削。
两侧鬓发斑白,似是因为劳累心力所致。
脊椎微微弯曲,好似恶鬼压身。
可就是这瘦削身影,撑起来了这四洲之地,扛起来了半边天下。
打退了无数乱臣贼子,边关异族。
又悄然取代了他们,成为了天字一号藩王,也是最大的社稷贼子。
“来了?”
魏渊声音很轻。
张清微笑着回复了一句来了,便踏入门槛之中。
“坐吧。”
“好。”
良久的沉默,张清微没说话,魏渊更没有说话。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魏渊才转身,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拿下来了四洲之地,封了一个恶王的单字王号,你觉得我这一笔买卖是赚了,还是亏了。”
“好坏参半。”
魏渊同样端坐在椅子上,却不是主位。
而是毗邻张清微坐下。
倒了一壶凉掉的茶水,轻声说道。
“从眼下来看,我亏了,亏得太多了,丢掉了齐地,丢掉了朝廷最后一点信任和香火,留下你们这些人,只不过是止损。”
“北地太穷了,人口不过八百余万,荒地太多,靠近边关,还过于危险。”
张清微顺势接过话头。
“从长远看,王爷赚了,南可越过天河觊觎关内,北可出击掠夺异族牛羊,人马,气运,东可入西域,西可接无穷大海。
地大富饶,只需要开发。
只需要时间发展起来,便有了争霸天下的弟子。
王爷成就宗师,有的是时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王爷等得起。”
“跳出棋盘当棋子,只等天下大势。”
魏渊没有反驳,开门见山的说道。
“四州之地犹如水中浮萍,无根之草,即便是我集气运,也无法彻底掌控。落下来的气运,我也无力拘束。”
“这便是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的道理,老道清楚。”
“朝廷有社稷重器,有大行皇帝玉玺,有太子麒麟玉玺,有黄龙山,有锁龙井,有法阵,有大鼎,这些都是朝廷的底蕴。”
“而我只有手中的大将军印,所掌控的只有军队部卒之气运。”
“当初朝廷能够如此痛快,也有如此原因,社稷重器太难寻找,他们想让我疲于奔命。”
“四州之地眼神的气运如果无法收拢到手中,虽然大部分气运消融在四州之地,但定会被朝廷有心人分润部分气运,这会让我雪上加霜,我不想看到这一副局面。”
“我需要社稷重器,来定鼎四州气运,所以我找到了龙宫。”
“王爷....但说无妨。”
魏渊不去看身边的张清微,声音平静。
“龙宫内有异宝,虽然不确定是否是社稷重器,但是已经有了一条赤目锦鲤作为社稷重器的平替。”
“可是我在朝廷的所作所为,让这个生灵很不喜欢我。”
“魏步奇给我想了一个办法,以功德大士的德为引子,帮助龙宫的那一尾赤目锦鲤鲤鱼跃龙门。”
“现在我有两个选择,去南方朝廷搜罗人选时间不够,只能从北地搜选功德大士去死。”
张清微微微一笑。
“王爷想选第二个选择。”
“张清微一生从未杀人,从不吃肉,从不与人为恶。”
“处处为他人着想,普渡世人,广济百姓。”
“功德圆满,日后必定白日飞升。”
“王爷想让我代替那些功德大士去死?”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