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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内,江微月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她下意识地看向沈昭明,却见他神色疲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心中一紧,正欲说些什么,却听楚晏舟同他开口,一道离去研究那止血草。只得作罢,也同秋棠一同返回别院。
别苑药香氤氲的厢房里,喝下秋棠端来的药,在厢房内来回踱步,又想起沈昭明方才右肩及袖口的血痕,心中始终放心不下。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那血痕仿佛是一道深深的伤口,刺痛着她的心。
几盏茶后,方是不忍,踏出院门。
她找到沈昭明,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和坚定,“你手臂的伤,让我看看,得处理一下。” 沈昭明本想拒绝,可看着江微月坚定的眼神,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关切和担忧,让他无法拒绝。他只好点了点头。
江微月小心翼翼地解开沈昭明的衣衫,露出了他的肩膀。只见他肩部到上臂处的伤口已然开裂,在那伤口深处,凝结着黑色的血块,死死地附着在血肉之上,隐约还有暗红色的血水正慢慢渗出,伤口周边的皮肤更是红肿得厉害,看起来触目惊心,让人忍不住心头一紧。
“这么严重!”
“没事,小伤。” 沈昭明面不改色,试图让江微月放心。
江微月拿起一旁的药膏,那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她在心里暗自腹诽,却没有说话,颇有些赌气的意味,
这还小伤!疼死你得了!
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很轻,她轻轻涂抹在沈昭明的伤口上。
涂抹药膏时,江微月的手指沾了些药膏,无意识地在沈昭明伤口周围画出一个止痛阵法的符号。沈昭明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江微月竟有这样的本能反应。
随后又替他缠上绷带,可就在这时,一缕发丝不小心扫过沈昭明的锁骨。沈昭明的身体微微一僵,耳尖也泛起了红晕。忍不住用另一只擦拭额头,掩盖自己的窘迫。
江微月的目光却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他手臂上,那衣袖挽起处,一道若隐若现的伤痕吸引了她的注意。江微月微微一怔,心中涌起诸多疑问,在这静谧的氛围里,她终于看清那伤痕,旧疤蜿蜒如并蒂莲茎,与她梦中见他摘花时所留剑痕严丝合缝。
“这是……” 江微月心中一紧,她想起沈昭明说过,三年前为了救自己,他强行撕开时空,看来这就是代价。她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心疼,仿佛那伤口不是在沈昭明的身上,而是在她自己的身上。
江微月指尖指向那伤痕,问道:“这也是为我受的?”
沈昭明沉默片刻,缓缓收手,耳尖泛红,别过头去没有回答。厢房内一时陷入静谧,唯有窗外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他心中五味杂陈,往昔为护江微月历经艰险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那些伤痛与付出,他从不愿多提,只因不想让她徒增愧疚。此时,江微月的关切让他心头一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是否在她这三年来忍受痛苦之时,他也同样忍受着疼痛,甚至比她更甚?
江微月不忍,细看之下,发现那伤自锁骨直至手腕,忍不住附手轻触。
可,也就这时,他的剑气也在瞬间失控,一道剑气射向窗棂,烧焦的窗棂渗出青金色树脂,他颈侧龙鳞纹因失控而浮现。
江微月触碰沈昭明伤口的瞬间,两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竟同时看到了对方的记忆碎片。
江微月看到沈昭明在云雾缭绕的仙山之巅,与强大的敌人殊死搏斗,只为守护心中的信念;而沈昭明则看到江微月躺在现代医院的病床上,面容苍白却眼神坚毅,周围摆满了各种医疗设备,她的外公在一旁满脸忧虑地看着她,江微月努力挤出微笑安慰外公。
同时,沈昭明心口的九瓣莲纹在情绪激动下,竟渗出了金色血珠,那血珠散发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两人命运的纠缠。
“对…… 对不起。” 江微月有些慌乱,她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让沈昭明如此失态,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奇异的状况。她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仿佛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沈昭明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宽容,“是我自己没控制好,不怪你。”
话还未说完,沈昭明的旧伤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江微月看到沈昭明的样子,心中一惊,她连忙扶住沈昭明,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沈昭明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的声音因痛苦而微微颤抖,“星砂与龙族血脉相斥,强行剥离会伤及…… 与你共鸣的魂魄。我怕……贸然处理,会让你也承受难以预料的痛苦,危及你……好不容易才稍有稳固的魂魄。因此……”因此,硬生生一次又一次自己扛过。
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紧紧盯着江微月,似乎想从她眼中寻得一丝安心。
江微月听闻,心中一紧,眼眶也有些湿润,她没想到沈昭明竟是为了自己,才一直忍受着旧伤折磨。
她忍不住轻轻握住沈昭明的手,声音带着些微哭腔:“昭明,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有两全之策的。”
沈昭明回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试图传递力量与安抚,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别担心,只是一时的。”
江微月却不相信,她的心中充满了心疼,“你别硬撑着,这旧伤肯定对你的身体有很大影响,以后我们要更加小心。” 沈昭明看着江微月,心中感动不已,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有你在,我会注意的。”
江微月点了点头,继续为沈昭明处理伤口。处理完伤口后,她又为沈昭明重新包扎好绷带。那绷带洁白如雪,仿佛能隔绝一切伤痛。
“好了。” 江微月说道
沈昭明看着江微月,她总是在不轻易间就能温暖他。“暂时没事了,谢谢你。”
“昭明。”江微月调整思绪,开口轻问:“之前集市上那奇怪的止血草,楚晏舟研究得如何了?”
沈昭明微微皱眉,感受着伤口传来的轻微刺痛,缓缓说道:“晏舟还在仔细研
究,那草的暗纹透着古怪,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他怕贸然行动会引发未知的危险,所以格外谨慎。”眉头微蹙:“那止血草出现得太蹊跷,同金乌殿未必没有关系。我亦传信回云麓,让大师兄一并调查。”
“嗯……”江微月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就在这略显尴尬的寂静中,檐角铜铃突兀地撞响戌时,清脆的铃声瞬间打破了沉默。那铃声在寂静的氛围里格外响亮,仿佛在催促着他们。
沈昭明系好最后一根绷带时,檐角铜铃正撞响戌时。秋棠提着星砂灯蹦进门,发间松针随动作簌簌掉落:\"少主说今夜奎宿当空,宜破迷局!\"
江微月望向庭院,见楚晏舟正以剑气烘烤栗子。焦香混着松烟飘来,她忽然想起现世深秋街角的糖炒栗子摊——外公总把最甜的那颗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