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皮小说【m.xpxs.net】第一时间更新《综影视之卷王之路》最新章节。
"那是要活剥少女背皮!"陈院判猛然抬头,正对上婉宁抚摸着面颊的左手。晨光透过茜纱窗棂,照见她眼尾细纹里藏着淡青淤痕——那是被人用金丝枕闷压留下的印记。
婉宁倏然放开手中的银签子,银签子落地的声音惊的她一个激灵,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她顿住,这一刻,她好似真的疯魔了般,她想要说那就活剥了,明明她不是那样人,她不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呀!
她焦急地抬眸四处看了看,似乎想找什么,可是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瑟缩着不敢抬头看她。
殿内熏香突然爆了个灯花,婉宁安静下来。
她垂首看着自己的脚,那里,有几块碎瓷正深深嵌进脚底板,血正一股股冒出,而她仿佛失去知觉般,久久无法言语,内心那种想要破坏一切的欲望升腾着沸腾着。
她捏碎案上养荣丸,朱砂色药渣从指缝簌簌而落。
婉宁抓起菱花镜砸向蟠龙柱,铜镜裂痕恰巧横贯那道锁骨鞭痕:"好个去不掉的印记,倒像把屈辱刻在本宫骨头上!"
老太医突然重重叩首:"殿下容禀!您肩上箭伤虽愈,然督脉受损恐致手臂抬不过眉梢,这..."他声音陡然低下去,"于梳妆更衣...终是不便。"
婉宁染血的赤足顿在满地碎瓷里。她缓缓举起右手,鎏金护甲在试图触碰凤簪时果然颤抖着垂下。
"不便?"她突然低笑出声,扯断十二幅湘裙的珍珠束腰,"那便叫尚宫局改制广袖襦裙,从今日起,本宫要满宫嫔妃都学这坠马髻。"
染着血的手指抚过颈侧疤痕,"至于这些印记——传本宫懿旨,着内廷画师为各宫美人绘制《伤妆图》,额间画鞭痕,腮边描火燎,就说...是本宫赏的新妆样式。"
"还有,本宫要全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给本宫看诊,本宫就不信,本宫的身体恢复不了"
当最后一个太医连滚带爬退出殿外,婉宁发狠咬破舌尖,任由血腥在菱花镜上画出红梅。铜镜里映出她撕破的唇角,倒比口脂更艳三分。
"容貌?子嗣?"她将金簪用力插进桌子,新鲜血迹顺着金凤翅膀蜿蜒,"本宫这副身子越是残破,越要他们日日对着这些伤痕跪拜"
"父皇,哥哥,拓跋烈.."她轻声呢喃,将金簪尖端抵住心口旧伤,望着镜中人轻笑。
室内一片死寂。
金簪落地时溅起的血珠在青砖上绽开细小的花,婉宁望着镜中扭曲的面容突然怔住。
铜镜里那个瞳孔赤红、唇角撕裂的女子是谁?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脚底一阵疼痛传来,那踩上碎瓷的声响惊得胸腔里那颗心狂跳不止。
"不对..."她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丹蔻缝隙里还嵌着药柜木屑。方才扯断珍珠束腰的快意犹在血管里沸腾,可掌心被簪子硌出的月牙形血痕正隐隐发烫——这副身子竟在抗拒她。
菱花镜突然被泼上整壶冷茶,水痕顺着裂痕蜿蜒成泪。
婉宁发狠般撕开衣袖,小臂内侧尚未结痂的抓痕沾了水刺痛难当。这是今晨梳妆时莫名挠出的伤,当时她看着鲜血渗出竟笑出了声。
"姜离离..."她突然用前世的名字唤自己,染血的护甲抠进妆台雕花,"你如今是要变成新的恶鬼么?"
碎瓷堆里突然响起铃铛声。
婉宁瞳孔骤缩,看着滚到脚边的鎏金香球——这是今早小宫女跪着捧来的安神香,此刻裂开的球壳里正漏出伽楠香灰。
她鬼使神差蹲下身。
喉间铁锈味突然翻涌,婉宁呕出半口血沫。猩红溅在香球上时,她恍惚看见那个因打翻胭脂被代王杖毙的婢女,那孩子咽气前也是这样蜷成团。
"掌灯!"她突然尖叫着扯落半边帐幔,却又在烛火骤亮时捂住眼睛。
指缝间漏进的光斑里,满地狼藉竟像极了在代国时营帐里景象。
冰裂纹瓷枕贴上面颊时,寒意刺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婉宁强迫自己数着枕上裂纹,却发现每道裂痕都对应着一道旧伤——左肩是鸩酒灼痕,右肩是箭簇贯穿,后腰...
"够了!"她突然将发簪戳进掌心,疼痛让眼前清明片刻。鲜血滴进盛着玫瑰露的琉璃碗,竟与胭脂混成诡异的紫。
窗外更鼓恰敲三声,婉宁猛地扯过素纱披帛缠住流血的手。
她对着铜镜一根根掰直蜷曲的手指,就像代王折断她手腕后,嬷嬷教她复健时那样。
当小指终于绷直时,镜中人狰狞的表情已换成冷笑。
"既借这副身子重生,"她将染血的伽楠香灰抹在眉心,冰凉触感压下眼底猩红,"总得先当个称职的宿主。"
她明白原主婉宁受到的折磨与痛苦,那日日夜夜为了自保而取乐他人的行为,那为了活下去时时刻刻弯的比他人都低的腰,她要重新挺直起来!
婉宁忽地抬手拔下九凤钗掷向帐顶,金丝缠住的熏笼应声而落,安息香雾霎时弥漫。
若她没做到,就如这掉落的熏笼,毁灭殆尽!
烟雾缭绕中,婉宁摸索着抓起太医落下的银针包。
她记得前世宫远徵曾教过她一点针灸,如今三寸银针毫不犹豫刺入百会穴。剧痛如冷水泼面,那些叫嚣着要撕碎一切的恶念竟被暂时钉住。
"一日..."她拔出银针任血珠滚落,将剩下的针尖对准神门穴,"至少一日清醒。"第二针下去时,左手终于不再痉挛。妆奁最底层露出半截突袭褪色的平安符,那是她穿成婉宁那日从原主掌心掰出的。
当晨光染白茜纱窗时,婉宁正用染血的指尖描摹符上"宁"字。满地碎瓷映出无数个她,有的在笑,有的在哭,还有个正将金簪抵住喉咙。
她突然起身推开所有窗棂,带着冰碴的风卷走满室血腥。
"来人,"她咬破舌尖维持清明,声音却放得极柔,"把南疆进贡的缠丝银铃取来。"
既然锁不住心中恶兽,那便系个听得见的铃铛,她要用铃铛声提醒自己,保持理智,总好过被它啃尽神魂,成了连自己都不认得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