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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你要是再耍赖,我们可要揍你啦!”只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他,扬起手就要拍下来。
李长青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挡,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十分瘦弱、苍白,完全不像他记忆中的模样。
“这不是我的手……” 李长青又是一阵迷糊。
“走,咱们不跟他玩了,他老是耍赖!”其他孩子也纷纷起哄,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李长青耳边回荡,只留下李长青一个人坐在地上。
“这不是我?这是我?我是谁?我是二狗子?”李长青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疑惑涌上心头,又仿佛有着答案……
太阳渐渐西斜,荒地上的人们开始收拾工具准备回家。这时,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狗子,起来,咱们回家!”
李长青缓缓抬起头,望向不远处那对正在招手的中年夫妇。不知为何,心中那混乱的思绪突然安定了下来。他缓缓站起身,虽然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但身体却仿佛本能一般在驱使着他,欣然接受了“二狗子”这个身份。此时,一股莫名的温暖从心底涌起,流淌至全身。
他默默地跟着父母走回家,一路上,母亲不停地问他今天玩得开不开心,语气中满是宠溺与关切;父亲则默默地跟在旁边,偶尔插上一两句,眼神始终温柔地落在他的身上。
回到家后,李长青坐在简陋的木桌前,看着母亲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野菜汤,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安宁。他端起碗,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味道虽然清淡,却让他感到无比满足。
“狗子,今天玩累了吧?等会给你洗澡,明年咱们就要去学堂呢。”母亲摸了摸他的头,语气中满是宠溺。
李长青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归属感。他渐渐接受了“二狗子”这个身份,也渐渐融入了这个家庭。
晚上,母亲端来热水,帮他洗澡时。当温热的水流从身上滑过,他低头看着自己光滑的胸口,忽然问道:“娘,我胸口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现在怎么没有了?”
母亲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那有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跟大狗他们玩疯了?”
二狗子挠了挠头,觉得可能是自己前几天玩得太疯了,便不再多想。
洗完澡后,二狗子跟着母亲回到屋里睡觉。在这温暖的小屋里,柔和的灯光下,他渐渐进入了梦乡。在这一晚,他忘记了所有,忘记了他是李长青,忘记了他是修士,忘记了他是孤儿,忘记了他出生后不久便没了父母,也忘记了自己是天煞灾星。
他彻底融入了这个家庭,融入了村子,融入了小伙伴们,融入了他从未感受过的世界,融入了他内心最渴望的世界,或许一切本该如此。
日子一天天过去,二狗子渐渐长大了。父亲安排他上村子里的学堂。自从他上了学堂,父母更加忙碌了。除了农田里的农活,父亲还经常去镇上做帮工,母亲则日夜不停地做针线活,只为多赚一些钱供他上学。
二狗子在学堂里表现极为优秀。先生见他才思敏捷,勤奋好学,便给他取了个正式的名字——李青。
仅仅两年时间,李青的名声传遍了附近的村子,大家都知道李家村出了个神童,如今已成为李秀才了。再过两年,他还要去青阳府参加举人考试。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叫他二狗子了,就连一向严肃的村长见了面,也会亲切地喊上一声“李秀才”。
自从他考上了秀才,父亲的腰杆挺得越来越直了 ,镇上的活也越来越多。虽然每次回来都是这里痛那里痛,但父亲总是笑着说:“青儿,再过两年,要参加府试,我们家要出举人了,这个时候可不能歇。以后啊,等咱们青儿考上举人了,我就可以歇下来了。”
李青看着父亲日渐佝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酸楚。他知道,父亲是为了他,才如此拼命地干活。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举人,让父母过上好日子。
......
问心崖上,李长青依旧盘坐在石碑前,仿佛一尊雕塑。他的心神早已沉入了那片红尘世界,忘记了修士的身份,忘记了问心崖的存在。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名叫李青,正在为两年后的府试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