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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同銮的指尖在龙血竭玉匣边缘顿了顿,看着匣中生出的血藤突然窜出缠住云映仪的手腕,藤蔓尖刺扎入她腕间的同时,看到那枚狼牙手链下压着密密麻麻的伤痕,一道接着一道,血痂已经褪去,新长出的疤痕颜色泛着浅粉,歪歪扭扭地横在云映仪手腕上。
他想到玄一带来的消息,不忍细想云映仪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伤痕,指尖陷入手心当中,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同时炸裂。
拓跋钧脸上神色凝重。
什么时候,北燕这位太子殿下,成长出了如此模样?
他心中思忖的同时,谢同銮抱着云映仪起身,玄色鹤氅带起的罡风扫过拓跋蓉脸色,像是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
“左贤王这份礼,孤记下了。”
拓跋钧气极反笑,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容相授文,他授武,按理来讲谢同銮叫他一声师父都不为过,这些年谢同銮对他也是礼遇有加,可见今天的确是气狠了,连自称都变成“孤”了。
谢同銮将玉匣放到云映仪,紧了紧抱着的人儿,只见云映仪睫毛上的冰晶突然簌簌而落,谢同銮不敢耽搁,抱着云映仪上了马车,从始至终再未看拓跋蓉半眼。
“玄一,带上白大人,同我回城主府。”
白纪太阳穴一跳,喂,这个“带”不会是他想的那个……
只见玄一从暗中跳出,不知从哪抢来一匹马,抓着白纪的衣带将他扔上马,横在自己的马鞍前,唬的白纪吱哇乱叫。
“啊啊啊……本大人的衣服要拽掉了,本大人不想裸奔啊!!”
“不是你们有病的,能不能礼貌一点,啊啊啊啊啊啊——”
玄一翻身上马的动作顿了顿,将白纪又拎了个倒转,末了还拱了拱手:
“请白大人见谅,有些赶时间。”
说完,白纪双腿夹紧马腹,手中的银针扎在马儿背上,白纪只听得马儿嘶鸣一声,撒欢般跑了出去,吓得白纪慌忙揽住已经散开的衣带,揪着马鬃大叫出声。
白纪虽然对玄一和谢同銮意见不轻,但他知晓如今保住云映仪的命更重要,只是包着医囊在经过二人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谢同銮心急如焚,只恨中毒中蛊的不是自己,将手中的匣子递出,目光透过屏风紧盯着床上那抹人影。
“劳烦白大人为央央医治,血参和天山雪莲已找到,救回央央,北燕必有重谢……还请白大人记着,大人现在在北燕的地界上。”
谢同銮点到为止,白纪在云璟身边跟的时间很长,最擅于揣摩这群人的心思,他自然读懂了谢同銮的未尽之意。
谢同銮不放心将云映仪交给白纪这个土生土长的东瀚人,但如今他在赤水关,北燕使团内根本没带御医,赤水关的医师更是三脚猫功夫,他更不敢把云映仪的身家性命系在他们身上。只能仰仗白纪,又给了他点不轻不重的威胁。
治病救人要紧,白纪没工夫跟他计较这些,哼了一声便转入屏风。
“我的针法是师门绝学,太子殿下还是出去为好。”
谢同銮正要开口拒绝,就听白纪骂骂咧咧出声:“最烦的就是你们这群和皇帝有关系的,治个病唧唧歪歪耽误时间,治好了要降罪治不好要砍头,你再纠结只会让她错过最佳治疗时间!”
谢同銮咬牙,一声不吭地和玄一退了出去,只是将门留了一条小缝。
白纪当然不只是因为针法赶他们出去的,真正的原因,是他这里有一瓶优昙花粉。
冰魄蛊是他养的,优昙花粉他自然也有,只是刚才碍于人多眼杂,怕拿出来不好解释,更何况如今云映仪提前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云璟虽然早有预料,但并未告知他如何应对。
白纪忍不住低声骂道:“一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说着,他从瓶中倒出一枚药丸,要往云映仪口中塞,却对上了云映仪睁开的眼。
“白大人……我不吃这个……”
顾忌着谢同銮和玄一都在门外,白纪只能压低声音:“这个能缓解你现在的蛊毒,比那龙血竭不知道有用多少倍,不就是会上瘾吗?难道还比不上你的命?!”
云映仪脸色苍白如纸,双唇失去了往日的红润,微微颤抖着张开。
“白大人,所有成瘾的东西,我现在根本不敢碰,也不会去碰……”
细碎的汗珠从云映仪的额头滑落,沿着脸颊滴落没入发间,衣衫已被冷汗浸湿。她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则,每一次吸气都花费着极大的力气。
“我知晓白大人有法子不用这优昙花,也能帮我稳住蛊毒,还请白大人动手就是。”
白纪神情复杂,解开包着的银针,抽出几只。
“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没有优昙花,我行针的痛苦可够你去鬼门关走一遭的,若是撑不住……”
云映仪咬紧牙关,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但那微微颤抖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请白大人施针……”
白纪本有心怜香惜玉,他知晓云映仪这般的内情,但云璟所谋之事亦是他心之所愿,为了那人,云璟和他拉了云映仪入局。
本以为是一颗无关轻重的棋子罢了,可以用完便扔,谁能想到是个动不动撕开自己皮肉藏着丫鬟的卖身契还生抗冰魄蛊的硬茬。
白纪心中感慨,手却飞快地下了针,榻上云映仪痛得几近晕厥,咬着被子不让外面的人听见。
谢同銮只听到白纪和云映仪好像说了些什么,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重,双拳紧紧握着,身上的单衣被无意识地攥出了褶皱。
他几次想要迈步走进里间,但一想到白纪说的话,脚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怎么也迈不出去。他只能站在原地,听着屋内隐约的痛苦哼叫声,每一次声音都像是利刃刺入他的心脏,让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带着孤的信物。”谢同銮将染血的玉珏抛给玄一,从怀中拿出他递上去的那封密信,“将这封信送到上京,告诉父皇和容相,孤寻到瑶华姑姑的血脉了。”
他听着细微的呻吟声,只觉心在滴血。
“启用北燕所有的暗桩,快马加鞭,一定要尽快送到。”
玄一接过玉珏,不敢再看,裹着密信遁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