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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4.13号,星期六。
在霓虹,高中学生在周六也是需要上学的,不过时间会短一点,一般只有上午四节课,而羽丘也不例外。
钢琴演奏才过了一天,热度还没消退,所以在中午放学时还有很多记者在大门处蹲守着君寻的身影。
君寻也只好暂时停留在学校里,等着那些敬业的记者同志无功而返。
……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见学校里不再有人出来,看上去已经是人去楼空,也只能罢休,各自带着设备离开了学校门口。
一直在天台上望风的君寻,看到眼前的情景并没有马上离开。
今天君寻来教室的时候,意外发现课桌里面有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发现是丰川祥子留给自己的。
具体内容差不多就是“很抱歉占用了他的时间,希望能在中午放学后,在吹奏部的活动室和自己见一面,有些要事要详谈,丰川祥子留”这种。
大小姐还是大小姐,从一张纸条上都能看出她始终坚持的优雅和从容。
君寻不慌不忙地来到了吹奏部活动室,进门前便听见一阵钢琴声从屋内传来。
同样是由贝多芬创作的《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月光奏鸣曲的弹奏难度并不算太高,它真正的难点在于感情的融入,不同的演奏者会弹奏出不同的韵味。
从现在响起的琴声中,君寻听出了祥子想要向他表达的心声和情感。
那是一种黑暗又阴郁的基调。
曲子的背景乐平稳而又连绵,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片湖面。
湖水的表面水波不兴,十分平静,可在水下却是暗流涌动,风雨欲来。
轻轻推开门,没有打断祥子的表演,君寻就这样望着她。
在他的眼中,祥子像是在编织着一张大网,稠密的蛛网以祥子为中心,开始慢慢展开,极具张力,捕获着她传出的所有响动和波纹。
祥子本人就在网中竭力地挣扎,坚持不懈,拼命抓取着希望。
可是希望本身却很难捕获,祥子的每一次伸手,最终换来的却是越陷越深,最终陷入沉寂和绝望。
一曲结束,祥子放下来手,静坐在原地,身上被密密麻麻的看不见的蛛网所束缚。
她扭头望向窗外,依然努力地透过缝隙感受着阳光的温度。
“终究还是比不上你,真不知道在这两年里,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祥子没有回头,淡淡地开口跟他说道。
“彼此彼此,生活又谈何容易。”
“小祥……,也经历了很多吧?我能听到了你心中的不甘和挣扎。”
……
“今天,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也请你不要把我当做以前的祥子来看。”
祥子终于转过身,站了起来,直视着君寻。
“有什么我能帮到的吗?我是指,仅作为朋友来说。”
君寻望着面容坚毅的祥子,试探着发问。
“虽然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我也无法承担起别人的一生。”
“但是,作为朋友而言,我希望小祥能相信我。”
……
……
沉默了许久,祥子组织好语言,回答着他。
“我的事情说来话长,不过暂时也不需要你的担心。想知道的话,就去问小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