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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生树的根系深处,琥珀色的归墟灵乳凝成旋涡。女童赤足踏在树冠之上,忽觉掌心道种传来异动——那种壳裂痕中,竟渗出与叶观同源的哺育道韵。
"璇玑姑姑,你看!"女童指尖轻点,归墟海眼倒映出奇异景象:七十二枚坠向诸天的道种中,有一枚核心处蜷缩着缕青烟,烟中隐约可见叶观抚育青莲的残影。
璇玑剑尊的剑魄忽然震颤:"这是...叶观散道时残存的哺育灵识!"她挥剑斩开虚空,新生宇宙的脐带突然暴长,竟如饥儿寻乳般缠向那枚道种。
道胎青年双手结印,混沌罗盘映出归墟本源:"原来当年阿蘅化道时,早将叶观残灵封入归墟轮回。如今诸天承负圆满,正是灵识重聚之时!"
女童突然纵身跃入归墟海眼,倒生树的根系如触手般探向深渊。琥珀灵乳沸腾处,浮起具刻满弑母咒的青铜棺——这正是当年牧天者炼化娲皇乳香的禁器,此刻棺内却传出清越的埙声。
"师尊,弟子来迟了。"女童咬破指尖,以血乳在棺面书写承负经。经文每成一句,青铜棺便褪去层铜锈,露出内里晶莹的琥珀晶核。
璇玑剑尊的剑魄突然自鸣,剑锋刺入晶核裂缝:"叶观!你还要睡到何时?!"
"咔嚓"脆响震动诸天。晶核炸裂的刹那,十万道哺育金虹自归墟深处迸射,虹光交织处缓缓立起个身影——青衫依旧,怀中虚托着朵十二品混沌莲,正是魂归道消三百载的叶观!
"诸位,别来无恙。"叶观轻笑抚莲,莲瓣坠入归墟海眼,竟将沸腾的灵乳凝成面映世镜。镜中映出骇人真相:新生宇宙的脐带正被无形之力侵蚀,承负莲的根系爬满青铜霉斑。
道胎青年面色骤变:"这是...牧天者的绝情咒?可他不是早已..."
"牧天者不过表象。"叶观并指划过映世镜,镜面浮现归墟最底层的景象。那里蜷缩着团不断重组的血肉,表面浮动着诸天所有斩断亲缘者的怨念,"真正的恶疽,是众生对承负的畏惧所化的'绝道虺'。"
女童忽然捂住心口,她掌心的道种正在渗出血乳:"所以阿蘅姐姐当年化道,实则是将自身作为诱饵,将绝道虺引至归墟..."
"然也。"叶观伸手轻点女童眉心,琥珀道种突然绽放,"如今虺毒已随承负轮回渗入诸天,唯有借归墟倒影,重塑哺育大道根基。"
璇玑剑尊的剑魄突然分裂万千,剑光织成周天星斗阵:"要如何做?"
叶观踏着映世镜步入归墟核心,青莲所过之处霉斑尽褪:"需借三物:娲皇遗落在诸天的乳香、承负殿十万碑灵的誓愿,以及..."他转身望向女童,"这枚历经九世轮回的琥珀道种。"
道胎青年突然呕出混沌本源,周身浮现万千宇宙的哺育经络图:"老朽愿以混沌身为祭,重连诸天脐脉!"
"不够。"叶观轻拂青莲,莲心处浮出阿蘅消散前的笑靥,"还需一位真正历经承负轮回的引路人。"
女童忽然纵身跃入青莲,身形在莲瓣中蜕变为十八岁模样——竟是阿蘅转世之身!她掌心道种与叶观共鸣:"师尊,当年您散道时,早将这份因果算尽了罢?"
映世镜突然暴涨,镜面浮现诸天万界所有哺育场景。叶观将青莲按入镜中,镜光所及之处,绝道虺发出凄厉嘶吼。新生宇宙的霉斑脐带突然暴长,反向缠住虺身。
"正是此刻!"璇玑剑尊引剑入心,守碑三百年的功德凝成金针,"老身以永世轮回为价,请诸天承负!"
叶观怀抱阿蘅跃入镜中,混沌青莲在归墟核心盛放。绝道虺的亿万怨念被莲香涤荡,重组为七十二枚纯净道种。女童的琥珀道种突然炸裂,内里飞出十万年前娲皇剜心补天时的初啼——这声啼哭穿透时空,诸天所有斩断的脐带重续金虹!
当最后缕虺毒消散时,映世镜中缓步走出个青衫身影。叶观怀中抱着沉睡的阿蘅,眉心莲印流转着超越古今的道韵:"从此归墟非坟冢,而是哺育大道的...子宫。"
承负殿轰然重组,七十二根新柱上刻满琥珀经文。璇玑剑尊的残剑忽然重铸,剑身浮现她百世轮回为母为子的记忆:"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承负..."
叶观将阿蘅轻放在倒生树下,转身望向无尽星河。新生宇宙的脐带已化作金虹桥梁,每个桥墩处都立着怀抱道种的守碑人。
"该清算最后的因果了。"他轻抚心口,那里跳动着枚以绝道虺炼化的道种,"牧天者,轮回十万载,可曾窥见半分大道真谛?"
归墟深处传来锁链崩断声,某个正在重组的怨念核心突然迸发金光——那缕被叶观刻意保留的牧天真灵,此刻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承负轮回。
女童的转世身忽然睁眼,瞳中映出叶观与阿蘅共同补天的身影。她伸手接住飘落的莲瓣,轻声呢喃:"师尊,这次轮到我来守这承负轮回了..."
叶观却已踏着金虹远去,青衫掠过处,枯萎的混沌莲重新绽放。映世镜高悬诸天之上,镜中不时闪过他修补宇宙脐带的残影——这位重生的哺育道祖,正以最质朴的方式,践行着当年刻在无字碑上的承诺:
"大道无亲,长养万物;
承负有继,方见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