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柠檬有点苦

第二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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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的六月夏夜,一行五人拖着笨重的行李沿隧道向火车站走去。在这个南方沿海的城市,每天都有像他们这样的人来到或是离开。

晚饭后,母亲一边手里忙活着家伙事,一边向乐笙北交代过几天大舅和他女朋友会过来玩,到时候表现好一点。因为离开的时候会带上乐笙北姐弟俩一起回去。那时候还不能异地参加升学考试。

乐笙北不停的点头回应母亲的嘱咐,直到母亲说见面的时候要主动喊人,乐笙北才疑惑的挤出一句那大舅的女朋友我应该叫什么?母亲停顿了一下又缓缓说到叫大舅妈

大舅…妈?第一次见到一个陌生人就要以妈来称呼,乐笙北觉得说不出口。读小学五年级的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只是即将要寄宿到别人家里见面不叫人家的尊称也是说不过去,乐笙北越想越不得劲,索性倒头睡觉。

大舅和大舅妈来的那一天天气微凉下着小雨。整个地面像是一条打满补丁的裤子,积水断断续续连成一片。

乐笙北在狭小拥挤的房间里坐立不安,直到门被缓缓推开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才有了着落。

第一眼的印象总是那么深刻,大舅个子很高有一米八多,身形精瘦,头发微卷,一副度数高的眼镜让他看起来像个老师,而他确实是一名初中物理老师。随后进来的是就是乐笙北的大舅妈,穿着米黄色的连衣裙,身材削瘦,穿着高跟鞋个子还不到大舅的肩膀。他们刚结婚没多久,俩个瘦弱的人走在一起,再加上最萌身高差,至少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两天相处起来让乐笙北觉得很惬意,大舅不会因为乐笙北话少而感到尴尬,并且总能找到有趣的话题来缓解气氛。似乎乐笙北更像是一个历经沧桑,老气横秋的成年人而大舅更像是一个活泼调皮,喜欢冒险的小孩。

清晨菜市场的人们刚刚开始摆摊,乐笙北的父母先后出门开始一天的忙活。乐笙北一改往日的赖床习惯早早的起床洗漱,母亲出门前交代他等大舅他们起床带他们去外面吃早餐。没过多久大舅和大舅妈就起床整理完毕,而姐姐却还是迷糊着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于是一行三人往早餐店赶去。

房子的左边是一条横穿整个城市的铁路,前些年还时不时的有火车通行,现在已经是基本弃用了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开始的也不知道要延伸到何方。乐笙北三人出门后沿着铁栅栏来到小区的大门口出了大门口左边的巷子和右边的狭窄的小巷都是商铺,卖的东西很杂。而中间的铁路以及两边的马路上便是清一色的水果和蔬菜摊子,中间也会夹杂着一些服装家具摊。所以这里每天早上都被赶集的老太太老爷爷们围的水泄不通,小区开小车的上班族要是起床稍微迟一些那么在这一小段路便要堵上半个小时。

乐笙北三人缓慢的随人流走到铁路上面一排排的木枕上再沿着铁栅栏往房子的方向回走,这期间他们向乐笙北的父母打了声招呼,因为乐笙北的父母也是这繁华闹市中的摊主。再继续沿着铁路往房子方向走去,直到与房子并排时铁栅栏变成了坚实的粉刷过的围墙。继续往前走铁路俩边杂草丛生乱石堆砌,与铁栅栏那一段路相比完全是俩个世界,可他们之间明明只有不到五十米距离。穿过草丛和乱石围绕的那一段铁路就来到了一个路口,左面是公园的入口,右边与商业街道相连,继续沿着铁路往前走是无边的尽头,平时也只有谈情说爱的情侣会忘我的继续往前走。

乐笙北带着新来的俩人右拐穿过人行道再穿过马路来到正对边,这一排的建筑除了一个超市外其他的基本都是餐饮店。乐笙北最喜欢的是一个卖米粉的店铺。

米粉店铺在超市的右边,老板娘也是外地的。如果不是经常来吃的话你可能听不懂老板娘的外地普通话。乐笙北询问过大舅之后向老板娘要了俩个大份的和一个小份的桂林米粉。大份的量能够让一个成年人吃到撑,月笙北经常一个人能吃下去俩碗大份的。粉和汤的味道符合月笙北的胃口这是其一,其二是这里常常放在桌子上的辣椒调料,一碗粉上桌之后月笙北第一件事就是舀上一勺辣椒把米粉搅拌一遍有时候因为放的太多导致汤直接变成了辣椒的红色,然后夹上几根粉条舀上一勺汤汁,吹上几口仙气最后把粉条和汤汁一起下咽,至今为止月笙北都认为没有比这更美味的早餐了。这里的本地人基本是不能吃辣,所以路过的人看到身板瘦小的月笙北捧着一个比他头还大上一两圈的碗,并且碗里面飘着鲜红的辣椒汤汁,无不投来惊讶的目光,有些甚至因为受不了辣椒的气味而喷嚏连连。

三人吃完粉之后,额头上都渗出小汗珠,嘴唇微微红肿。拿着餐巾纸满意的擦拭之后,乐笙北向老板娘又点了一份大碗的准备捎回去给还在赖床的老姐。毕竟乐笙北的姐姐乐曼菲也是这家米粉店的忠实粉丝。

他们沿着原路返回到狭窄的出租屋里面,姐姐乐曼菲这时候才刚刚起床刷牙。面对乐笙北带的米粉她早就习以为常,在她的世界里很难有个正常的早晨,往往中午才是一天的开始。出租屋由一个客厅俩间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厕所组成。客厅很小却该有的东西基本都有,进门左边是一个饮水机和一个储物柜,柜子最上面放着一台电视机。右边通常放着一辆载货的自行车,现在被乐笙北的父亲推出去摆摊了。自行车的上面是一个自制的晾衣架。往前走两步左边靠墙放着的便是一台洗衣机,右边是一张方形的桌子,桌子右边是一条靠墙放的长方形木椅子。再往前走两步,左边靠墙放着一台电瓶车,右边靠墙的是冰箱,而前面便是客厅的尽头由两个卧室的门组成。厨房在洗衣机靠着的墙的后面,洗衣机的右边有一个刚好容得下一个人通行的门形口,没有门。厨房是一条从大门通向卧室走向的狭窄通道只能容下一个人正常通行,两个人进去侧着身子也不一定能行。站在门形口看见的就是厨房洗碗用的水槽,踏进那个口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厕所的门。卧室放置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剩下的空间就只够一个人进出的。

几个人在出租屋闲坐了一会之后,舅舅就坐不住了,叫乐笙北带他出去好玩的地方逛逛。这就让乐笙北犯难了,乐笙北姐弟俩虽然在这里待了俩年之久可是除了父母之外根本没有结交过任何朋友,这与他们的性格还有父母的工作有着直接的关系。他们闲暇时间不是在屋里面待着就是去父母摆摊的地方帮忙照看生意。

大舅是个具有冒险精神的人,二话不说拉着乐笙北就往外走,留下舅妈和乐曼菲在屋里闲聊。

这是一个很繁华的城市,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月笙北他们租的房子位处于城市中心,租房子的人都是外地来打工的。出租屋被周围的高楼团团围住,高楼里的人与出租屋里面的人似乎从来不来往也不交流。此刻大舅带着乐笙北穿梭在这繁华的街道,仿佛大舅才是在这里生活了俩年而乐笙北才是来旅游的。

俩个人几乎把附近的小区都转了个遍,这些高楼小区乐笙北平时根本不可能也不敢去,因为他会感到自卑。

晚上几个人在拥挤的出租屋里面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之后,乐笙北的父母开始为第二天的生意而准备着。乐笙北则被舅舅又拉去下起了象棋,因为从乐笙北的父亲口中得知乐笙北的棋龄有一年多了所以想领教领教,另外也是想更多的了解乐笙北。舅舅平日里并不怎么下棋,所以乐笙北下起来得心应手。最终在父亲和舅舅的混合双打之下乐笙北还是成功败下阵来。乐笙北被父亲气的脸色一白往卧室走去。躺在床上的乐笙北越想越气,要是最后一步没走错的话就好了。

舅舅却觉得乐笙北这孩子比较有意思,虽然平时性格孤僻,从不主动说话比较腼腆甚至有点社交恐惧,但是通过这几盘棋之后他发现乐笙北有着不错的独立思考能力。在同龄人中这是比较少见的。况且读小学就会下象棋的也不多,很多小孩并不能静下心来学。

夏夜里,姐姐和母亲还有舅妈睡在右边的卧室带着蚊帐的床,乐笙北和父亲睡在左边的卧室的下铺,舅舅一个人睡在上铺。俩个卧室被一个水泥粉刷过的墙隔开。本就不大的房间此时显得更加的狭小,所幸初夏的夜晚还带着一丝凉意所以吹着风扇并不会觉得那么闷热。

三天一晃就过去了,傍晚时分舅舅就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他们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来,回去也带了很多东西,基本都是乐笙北的父母强行送的。与来的时候不同他们还要带俩个小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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