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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门外卫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书房内窸窣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当袁世凯吩咐卫兵去“请”前清摄政王爷载沣的话音落下,伏案批注公文的幕僚们笔尖同时悬停,墨迹在宣纸上晕染成深色圆点。
为首的戴圆框眼镜的秘书总长梁士诒悠然地起身向袁世凯走来,长袍衣角扫翻过靠椅。
以秘书总长为首的一众人纷纷弯腰拱手。
"都下去吧。"袁世凯的声音裹着喉间的震颤,指节叩击扶手的节奏陡然加快。
思虑等下会见载沣的情形。
幕僚们纷纷将桌案及手中文书收拾进各自的随身皮包中。
秘书总长梁士诒,见众人收拾完毕。便向袁世凯说道,“大总统,我等就先行离开,在隔壁房间等候,我等也一同听听这位王爷有什么想法?”
坐在首位的袁世凯,微微点头,以示同意。
众人依次陆续出了仁居堂。
关门时发出的吱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铜环扣锁闭合的瞬间,仿佛将整个书房的人与外界彻底割裂。
唯有袁世凯一人在书房内等待。
会客室的自鸣钟第三次敲响时,载沣手中的青瓷茶盏已换过第三回。
滚烫的碧螺春在盏中打着旋,映出载沣青灰的眼袋和微微颤抖的指尖。
窗外的晚霞早已褪成墨色,廊下卫兵的换岗声透过雕花槅扇传来,惊得他下意识挺直佝偻的脊背,却又在意识到无人注视后,缓缓塌回太师椅里。
茶凉了又续,瓷碟里堆叠的茶渍一圈圈晕开,像极了紫禁城里那口枯井的年轮。
当腹中的茶水下坠,载沣不得不扶着雕花桌案起身,在小厮服侍下着穿过回廊出恭。
微风卷起长袍下摆,石板路上拖着歪斜的影子,载沣恍惚间竟与半年前仓皇辞政时的身影重叠。
只是如今连随身太监都没了,唯有守门卫兵漠然注视着前朝王爷小步急趋的背影。
载沣归座时茶盏里又添了新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自己的双眼,像是看不定未来的道路。
如此焦急等待仰人鼻息,那又如何呢?此一时彼一时,只有等待与总统会晤开创皇室新局面。
载沣摩挲着袖口褪色的滚边,想起昨日福晋苦劝他莫要蹚这浑水,喉间泛起一丝苦笑。
载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提醒自己今时不同往日,那柄曾执掌朝政的摄政王印,早化作一方死物。
自鸣钟第四次报时,远处传来靴跟叩地的脆响。
载沣猛然起身,袍角扫翻了茶盏,深褐色的茶水在波斯地毯上蜿蜒,像极了那年隆裕太后盖上退位诏书时,他滴落的那些浑浊老泪。
拿起青瓷茶盏将落未落之际,载沣消瘦的手指悬在半空。
回廊外由远及近的皮靴声刺破死寂,惊得载沣猛然起身,锦缎马褂的盘扣刮过桌角,碰得案上青铜香炉叮当作响。
侍立一旁的小厮慌忙趋前,粗粝的手掌在绸缎衣料上快速抚平褶皱,却怎么也压不住载沣微微激动发颤的肩膀。
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乱响,载沣望着落地长窗外晃动的剪影,喉结上下滚动。
半年前在军机处听政时,载沣也曾这般听着宫人疾走的脚步声,只是那时廊下传来的是"王爷万安"的请安声,而今只剩靴跟叩击青砖的冷硬回响。
小厮急忙为载沣扶正猫眼儿瓜皮帽。
脚步声在雕花槅门前戛然而止。
载沣下意识挺直佝偻的脊背,却又在看清来人只是传讯卫兵时,泄了气般微微塌肩。
小厮松了口气,刚要退下,忽听得更远处传来熟悉的军靴声——这回是沉稳的三连击,震得廊下灯笼都跟着轻晃。
载沣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抽气,任由小厮将褶皱的衣襟反复抚平,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在月白袖口洇出深色汗渍。
雕花槅门在吱呀声中洞开,微风挟着槐花香灌进会客室内。身着月白色长衫马褂的中年文人垂手而入。
"王爷万安。"文人秘书长揖至地,袖口绣着的竹叶暗纹扫过波斯地毯。
"袁大总统政务终了,特命在下恭请王爷移驾书房一叙。"
秘书声线清朗如击磬,却在抬头时露出谦卑的笑意,镜片后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载沣紧绷的下颌线与指节发白的手背。
载沣喉结动了动,从前臣子们俯身叩拜的记忆突然翻涌,如今只轮到自己等候别人召见。
"有劳先生引路。"沙哑的嗓音里掺着砂砾。
仁居堂内,袁世凯身着笔挺的灰色军装,军刀佩于身侧,端坐在宽大的书案之后。
他腰背挺直,微微后仰,整个人仿佛与背后的雕花座椅融为一体,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与自信。
金丝小圆眼镜下,双眼目光如电,透着洞察一切的锐利,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期待着即将到来的会面,又似是对这场会面结果早已成竹在胸。
书案上摆放着精致的文房四宝,旁边摊开的文件和军事地图彰显着他对局势的掌控。
袁世凯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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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下敲击,都像是在宣告着他如今的权势与地位。
袁世凯微微眯起双眼,脑海中浮现出醇亲王载沣的模样,曾经那个高高在上、试图将自己置于死地的清廷权贵,如今也不得不屈尊前来。
袁世凯轻哼一声,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屑。
袁世凯伸手从军装的上衣口袋拿出怀表,瞥了一眼时间,心中估算着载沣到来的时刻。
他期待着这场会面,期待着在载沣面前展现自己如今的权势,更期待着这场权力的博弈,看曾经的对手在自己面前会是怎样的姿态。
袁世凯左手摩挲着军刀的刀柄,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似是在等待着一场猎物自投罗网的好戏。
夕阳将总统府的汉白玉游廊浸染成琥珀色,载沣踩着自己歪斜的影子,跟着文人秘书穿过九曲回廊。
雕花廊柱上的缠枝莲纹斑驳陆离,檐角风铃在穿堂风中叮咚作响,恍惚间竟与紫禁城的檐角铜铃遥相呼应。
游廊尽头,朱漆大门上的鎏金门钉在夕阳中泛着冷光。
秘书将醇亲王载沣领至仁居堂书房外。
文人秘书抬手轻叩门环,指节与门板相撞的声响惊起槐树上的鸟儿,扑棱棱的振翅声惊碎一池涟漪。
秘书垂首立于门边,躬身朗声道:“大总统,醇亲王爷到了。”
雕花铜环叩击房门的声响在暮色里碎成细屑,秘书身后的载沣垂落在袖中的手指无意识蜷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马褂领口勒得脖颈发紧,金线滚边在冷汗浸透下黏腻地贴着皮肉。
醇亲王载沣望着门楣上“仁居堂”的匾额轮廓,以及侧面竖写着“中华民国总统办公处”。
恍惚看见几年前军机处那把悬在袁世凯头顶的斩刀,此刻却调转锋芒,将寒光尽数刺向自己。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接着又是抬手轻叩的房门声,袁世凯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进来。”
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的袁世凯,不再是那个曾在清廷面前卑躬屈膝的臣子,而是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主宰,任何胆敢挑战他权威的人,都将被碾碎在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