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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瓛，给毛骧下令，让他给朕盯死欧阳伦，一旦欧阳伦有任何不轨行为，立即拿下！”
朱元璋眼中透着一丝不忍，但还是沉声道。
欧阳伦虽然是他女婿，他也颇为看好，但这不等同于儿子，历史上女婿造反/杀老丈人的事情可不少。
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在他朱元璋身上发生。
听到朱元璋的命令，蒋瓛犹豫了。
看到蒋瓛这副样子，朱元璋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又听说到了什么！赶紧说！”
“陛下，臣听说现在毛镇抚使在永安府那可是混得风生水起，已经是永安商会的副会长，让他监视欧阳驸马没啥问题，可若是真要让他在关键时候拿下欧阳驸马，会不会有意外？”
“嗯？！”
噗通——
蒋瓛赶紧跪在地上，“陛下，臣并非想要诋毁诬陷毛镇抚使，只是担心而已，虽然臣现在是锦衣卫都指挥，但根本掌控不了永安府的锦衣卫。”
听到蒋瓛这番话，朱元璋细细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毛骧的忠心他并不担心，不过正如蒋瓛说的那样，拿下欧阳伦，毛骧还真不一定能拿下。
“既然这样，蒋瓛你亲自带队，把锦衣卫的精锐都带去永安府，不许暴露身份，若是毛骧下不了手，就由你来！”
朱元璋沉声道。
但这一次，蒋瓛依旧面露犹豫之色。
“嗯？”朱元璋当即暴怒道：“莫非伱蒋瓛也对欧阳伦下不去手？！还是说你也成了欧阳伦的人？”
听到这话，蒋瓛吓了一跳，赶紧磕头，“陛下，臣对您忠心耿耿啊！”
“既然忠心，那就去永安府！”
“朕绝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大明江山，任何人都不行！”
蒋瓛思索一番，咬牙道：“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元璋看了蒋瓛一眼，淡淡道：“说吧。”
“拿下欧阳驸马没有问题，可是北直隶数百万百姓以及刚刚涌入北直隶的一百万百姓该怎么办？”
“北直隶地处北疆，北元虎视眈眈，一旦北直隶乱了，北元必定会乘机出动，到时候不光是北直隶，就连山西/辽东都会乱！”
“这些地方一乱，大明好不容易得稳定局面就荡然无存，受苦受累的还是百姓，到时候百姓骂陛下只会骂得更狠！”
蒋瓛朗声道。
朱元璋有些意外的看了蒋瓛一眼，沉声道：“难不成朕就放任欧阳伦如此胡作非为，到时候北直隶倒是不会乱，可山东/山西/河南这三地就会乱了！这可是中原腹地！”
“非也！”
蒋瓛摇摇头，“陛下，您别看这么多奏章，但这代表的不过是山东/山西/河南三地官绅的意思，百姓在他们眼里就是财富，欧阳驸马吸引走百万百姓，就是在他们身上割肉，他们不敢也没理由去找欧阳驸马的麻烦，就只能来您这里告状！”
“可陛下，你应该知道，这些百姓是自愿去的北直隶啊！难不成百姓自己会去跳火坑？？”
“自愿.”朱元璋脸色稍缓，“若是此先例一开，其他省百姓都涌入北直隶，那将天下大乱！”
蒋瓛：“臣以为欧阳驸马也想到了这点，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措施出来，陛下既然已经下令让欧阳驸马和吴大人处理，不如看看他们的表现，再做决定。”
朱元璋点点头，刚刚他也是在气头上，现在已经组建冷静下来，“你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先盯紧欧阳伦，不过你还是得去一趟永安府，不然朕不放心。”
“是！”
蒋瓛果断应下，不再有丝毫犹豫。
就在蒋瓛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朱元璋叫住。
“等等。”
“陛下可还有其他吩咐。”
“去北直隶之前，你先去一趟山东/山西/河南三地，悄悄见见这三地的布政使，告诉他们，不许对百姓动武，要是有一个百姓受伤，朕饶不了他们！”
“是，陛下仁德，总有一天，百姓们也会明白陛下对他们的好。”
蒋瓛说完，果断退了出去。
一走出太和殿，蒋瓛双脚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好在王忠将他扶助。
“蒋大人，你这是”王忠疑惑问道。
“没事没事，刚刚在里面跪得有点久了，脚有些麻了。”蒋瓛赶紧解释道。
“蒋大人这怕是不腿麻，而是被陛下吓得腿软。”王忠附到蒋瓛耳边，轻声道：“杂家原以为大人只知道奉命行事，没想到今日原以为数百万百姓开口，佩服！”
“王公公你原来早就回来了！你为何不进去？”蒋瓛有些惊讶道。
“进去？和你一样跪着？然后被吓得腿软？”王忠微微一笑，“我本来都要去叫皇后娘娘了，不过现在看来这次不用麻烦了。”
“还是王公公高！”蒋瓛伸出大拇子。
“这不过是咱家的生存之道罢了。”王忠摆摆手，“蒋大人，可需要杂家扶你出宫？或者是叫两个小太监搀扶你？”
“不用不用，刚刚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已经好了。”蒋瓛赶紧站直。
他宁愿等会扶墙走，也不愿意被人搀扶着走啊，太丢人了。
“那蒋大人走好，杂家这就进去伺候陛下了。”
“行！”
看着王忠走进太和殿，蒋瓛挺了挺胸膛，迈步离开。
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他这次冒着巨大风险给朱元璋谏言，自然不是单纯的为了数百万百姓，更大目的是为了保住锦衣卫数万人荣华富贵！
没错，短短一年多时间，锦衣卫已经发展到了数万人，这还不包括那些线人/杂工。
皇家烤鱼/锦衣炸鸡早已开遍整个大明，有这两家连锁店的地方，就有锦衣卫的人员，与锦衣卫相关的人数不少于百万，吃喝拉撒消耗一点也不比这次迁移北直隶的百万人少！
这也是蒋瓛对此深有感触的原因。
锦衣卫到现在依旧是自负盈亏，虽然朝廷会发放俸禄，但这也只是明面上有朝廷编制的人员，这部分占比较少，大头依旧是靠着皇家烤鱼和锦衣炸鸡支撑。
要是欧阳伦倒下了，势必皇家烤鱼/锦衣炸鸡也都会受影响，到时候与锦衣卫相关的人吃喝拉撒该怎么办？
所以欧阳伦不能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