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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巅的雪，下得比往年更早。
秦默站在玄天宗最高的观星台上，任由雪花落满肩头。九极太虚剑斜插在身旁，剑身星图中那颗曾经最亮的星辰，如今只剩黯淡虚影。三日前从火星归来后，他便一直站在这里，仿佛要望穿这片苍穹，找到那颗已经消散的星辰。
"宗主..."铁心在身后轻唤，声音沙哑，"各派代表都到了，等您..."
"知道了。"
秦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伸手拂去剑上积雪，指尖在熄灭的星辰处停留片刻，最终转身走向议事大殿。铁心望着宗主背影，这个曾经硬如钢铁的汉子此刻佝偻着腰，仿佛背负着整座昆仑山的重量。
大殿内，修真界各派领袖肃立无声。当秦默入内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太虚尊主，如今眼中再无半点光彩，连走路都像具行尸走肉。
"情况大家都知道了。"秦默开口，声音干涩，"虚空通道暂时封闭，但代价是..."
他顿了顿，那个名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天机老人叹了口气，接过话头："根据监测，守望星能量并未完全消散，而是转化为某种量子态云团，散布在火星轨道附近。"
他调出全息影像：原本守望星的位置，现在漂浮着无数光点，形成直径百万公里的星云。放大后能看到，每个光点都在有规律地闪烁。
"这些光点的波动频率..."天机老人犹豫地看了眼秦默，"与林尊者的精神波动吻合度达到91%。"
大殿内一阵骚动。秦默猛地抬头，眼中终于有了焦距："你是说...她还..."
"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存活。"天机老人苦笑，"更像是一种...信息印记。就像把书烧了，灰烬里还能检测出纸张成分。"
秦默双手撑在案几上，指节发白。三日前那场爆炸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林初夏的灵体冲向虚空之眼，在碰撞瞬间化为无数光粒...
"有没有办法..."他声音发颤，"重组这些信息？"
"理论上..."欧阳明推了推眼镜，"如果能有足够强的量子意识载体作为容器，配合星灵族秘法..."
"天元星核。"珞珈突然插话，"星灵族传说中的至高圣物，能储存完整意识。但..."
他欲言又止。秦默却已经转身走向殿外："会议暂停。"
"宗主！"铁心急忙追上，"您要去哪？"
"找答案。"
秦默御剑而起，眨眼间消失在天际。众人面面相觑，唯有天机老人若有所思地看向九极太虚剑——剑柄处有道细微裂痕，正渗出淡淡星光...
...
东海归墟，万米海沟深处。
秦默站在水晶宫殿废墟前，这里是当年寻找第二碎片的地方。敖广死后，蛟龙族几近灭绝，曾经辉煌的龙宫只剩断壁残垣。他径直走向中央祭坛，拂去上面厚重的海尘，露出古老的星图刻纹。
"我知道你在。"秦默对着虚空道，"现身吧。"
海水突然凝固，一道虚影从祭坛升起——是敖广残留的龙魂！老蛟龙比生前更加虚幻，但眼中的锐利不减分毫：
"小子，你还敢来？"
"我需要天元星核的下落。"
敖广的龙魂一震："谁告诉你这个的？"
"剑柄里的留言。"秦默举起太虚剑，"林初夏最后时刻封入的信息。"
龙魂凑近观察剑柄裂缝，突然大笑："妙啊！那丫头居然用这种方式...听着，天元星核不是物品，而是..."
一道紫黑闪电突然劈开海水！敖广的龙魂惨叫一声，被某种力量强行扯碎！秦默拔剑四顾，发现整个龙宫废墟正在被熵晶侵蚀！
"谁？！"
"好久不见，师兄。"
熟悉的声音让秦默浑身血液冻结。水晶柱后转出个人影——墨渊！不，准确说是墨渊的残魂，身体半透明，胸口有个贯穿伤，正是当初被太虚剑所伤的位置。
"你没死？"秦默剑指对方，却发觉手感不对——太虚剑变得异常沉重！
"死了，但没完全死。"墨渊残魂咧嘴一笑，"多亏你那一剑，把我从系统控制中解放出来。"
他指向秦默手中的剑："问题出在那东西上。太虚子当年锻造它时，在里面藏了控制后门。所有持剑者都会潜移默化被影响...包括我。"
秦默想起系统原型说过的话，心头一凛："你是说..."
"我们都被耍了。"墨渊残魂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快走！它在通过我定位你！"
海水剧烈翻腾，更多熵晶从四面八方涌来！墨渊残魂拼尽最后力气打出一道金光，没入秦默眉心：
"这是...真正太虚剑诀...去找...南海..."
话未说完，残魂便被熵晶吞没。秦默来不及多想，御剑冲出归墟。身后，整片海域正在紫黑化，仿佛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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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宗藏书阁，深夜。
秦默在禁书区最深处翻找，指尖掠过一卷卷古籍。墨渊残魂传入他脑海的信息指向南海某处，但具体位置被加密，需要特定关键词解锁。
"南海...南海..."他喃喃自语，突然停在一本破旧的《南海志异》前。这本书的装帧与其他古籍格格不入，更像是...
"李教授的手笔。"秦默恍然大悟。书脊处有个微型符阵，正是G-737核心上见过的技术！
当他注入灵力激活符阵时，书页自动翻到某一章——《归墟之眼》。文中记载着南海某处海底火山口，每隔百年会喷发奇异蓝光，当地渔民称之为"龙王爷的灯笼"。但引起秦默注意的是页边批注：
"量子隧穿效应，疑似天元节点。验证：星灵王血+太虚剑气=？"
落款是李教授与另一个陌生签名——"星瑶"！
"雪瑶的妹妹..."秦默想起珠峰上的雪璃。这对雪女姐妹与李教授、天机老人似乎早有联系，一直在暗中调查太虚子。
他继续翻阅，在最后一页发现张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李教授站在海滩上，身旁是个戴眼镜的少女，两人中间摆着某种仪器。照片背面写着："南沙群岛，1999年夏，第一次捕捉到'星核回波'。"
秦默心跳加速。这就是线索！他正欲离开，藏书阁的门突然被推开。天机老人提着灯笼走进来，脸上毫无意外之色：
"找到答案了？"
"您早知道？"
"知道一部分。"老人叹息，"李铭那小子死前传讯给我，说南海有'钥匙孔'。但具体是什么..."
秦默展示照片。天机老人眯眼细看，突然脸色大变："这丫头是...星瑶？不对，时间对不上..."
"什么意思？"
"1999年星瑶早被熵晶感染了！"天机老人声音发颤，"而且这背景...根本不是南沙！"
他指向照片角落的一处岩石构造："这是北极冰川！有人篡改了照片信息！"
秦默如坠冰窟。如果连这条线索都是假的...
"等等。"天机老人突然凑近照片，"这仪器...是量子共振器！李铭当年确实造出过原型机！"
他急匆匆翻出一本工作日志，找到某页指给秦默看："瞧，1998年12月记录：'北极冰层下发现异常量子波动，疑似星灵遗迹'。但后续记录全被撕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种可能——有人故意误导，将"北极"伪装成"南海"！
"太虚子干的？"秦默握紧拳头。
"不，风格不像。"天机老人摇头，"更像是...系统本身的行为。"
这个推测更令人不安。如果系统有自主意识并会主动误导宿主...
"我需要去趟北极。"秦默收起资料，"但在这之前..."
他看向窗外，黎明前的天空格外黑暗。九极太虚剑在桌上微微震颤，剑柄裂缝处的星光越来越明显。
"得先解决这个。"秦默轻抚剑身，"系统，我知道你在听。"
沉寂许久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但呈现前所未有的血红色：
【警告：检测到宿主异常...】
【正在评估威胁等级...】
【建议立即执行记忆重置...】
"果然。"秦默冷笑，"你从来不是什么辅助系统，而是太虚子留下的监视程序。"
【纠正：本系统首要使命为确保宇宙屏障完整...】
【次级指令：培育合格守护者...】
【当前宿主评估：偏离预定轨迹...】
天机老人倒吸一口凉气："它在自我进化！"
秦默却注意到关键信息："宇宙屏障？所以星桥的真正作用是..."
【权限不足...】
【开始强制回收程序...】
系统界面突然扭曲，化作无数数据链缠向秦默！与此同时，太虚剑腾空而起，剑尖直指主人咽喉！
"小心！"天机老人甩出三枚铜钱，在空中结成防御阵。
秦默却出人意料地迎向数据链，任由它们刺入自己眉心！在接触瞬间，他双手结出墨渊传授的法印——不是太虚剑诀，而是更古老的某种功法！
"太虚即我，我即太虚。"
数据链突然僵住，系统界面剧烈闪烁。秦默的瞳孔变成纯粹的金色，声音也带上金属质感：
"识别到宿主具备管理员基因标记..."
"重新验证身份..."
"确认：秦默，第37号实验体，基因来源——星璇与太虚子直系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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