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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池净室，烛影摇红。
秦默盘坐在玉榻上，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自从蜀山归来后，他体内的系统就变得不太对劲——提示音时有时无，偶尔还会出现奇怪的杂音，就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宿主...滋滋...检测到...滋滋...异常..."
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伴随着尖锐的噪音。秦默尝试调用系统界面，光幕闪烁几下后，竟然变成了扭曲的雪花状。
"系统？"他在心中呼唤，"发生了什么？"
没有回应。
净室门被轻轻推开，林初夏端着药碗走进来。她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左肩的伤口还缠着纱布，行动时略显僵硬。
"又在尝试联系系统？"她把药碗放在矮几上，里面是黑如墨汁的汤药，散发着刺鼻的苦涩气味。
秦默点头，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液入喉，如刀割般疼痛，但能感觉到枯竭的经脉正在被缓慢修复。
"还是没反应？"
"比昨天更糟了。"秦默擦去嘴角的药渍，"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干扰它。"
林初夏在他身旁坐下，手指轻轻抚过他心口——那里原本有金莲印记，现在只剩下一片淡金色的疤痕："会不会和瑶光前辈的警告有关？她说不要完全相信系统..."
"但系统救过我很多次。"秦默皱眉，"而且如果它真有问题，为什么现在才发作？"
窗外忽然传来扑棱棱的声响。一只纸鹤穿过窗缝，落在二人面前，自动展开成信笺。是周星辰的笔迹：
"老秦！速来藏书阁！有重大发现！"
字迹潦草，能看出写信人的急切。秦默与林初夏对视一眼，立刻起身。
瑶池藏书阁位于主峰西侧，是一座七层木塔。二人赶到时，周星辰和叶知秋已经在顶层等候多时。令人意外的是，清瑶宗主也在，她怀里抱着熟睡的阿沅，脸色凝重。
"你们来了！"周星辰兴奋地招手，面前摊开着十几本古籍，"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他指向其中一页泛黄的图谱，上面画着一个立方体，表面纹路与审判之匣一模一样。图谱旁边是密密麻麻的注解，但用的是一种奇特文字，秦默从未见过。
"这是..."
"仙文！"周星辰压低声音，像是怕被谁听见，"我花了三天三夜才破译出一部分。审判之匣根本不是武器，而是一个'培养皿'！"
叶知秋补充道："准确说，是用来培养天道的容器。"
秦默心头一震："培养天道？"
"根据记载，仙帝晚年研究出一种秘法，可以将破碎的天道核心重新培育。"周星辰指着图谱上的几个关键点，"但需要三十六块星碑作为养料，以及...一个'宿主'。"
林初夏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煞白："秦默就是那个宿主？"
"恐怕是的。"清瑶宗主轻叹，"系统...或者说天机镜，本质上是将天道碎片植入宿主体内的媒介。"
秦默如坠冰窟。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仙帝的棋子？
"不对..."他摇头反驳，"系统明明在帮我对抗墨渊和审判之匣。如果这是仙帝的计划，为什么..."
"因为墨渊背叛了仙帝。"一个稚嫩却沧桑的声音响起。阿沅不知何时醒了，但眼神分明是瑶光，"他们原本是一伙的。"
她从清瑶怀中跳下来，小手按在那本古籍上。金光闪过，书页上的文字自动重组，变成所有人都能看懂的内容：
"新天计划：以轮回者为皿，集星碑之力，重铸天道。然墨渊逆徒，欲夺果实，故设审判之匣为饵..."
后面的文字模糊不清，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仙帝创造系统是为了培养新天道，而墨渊想截胡。
"所以我是...培养皿？"秦默声音干涩。
瑶光控制着阿沅的身体摇头："不全是。仙帝最初选中的确实是墨渊，但他野心太大，想直接吞噬天道核心。"她指向秦默，"而你，是仙帝准备的备用方案。"
林初夏握紧秦默的手："那现在怎么办？系统明显出了问题..."
"滋滋...警...告..."系统的声音突然插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发...现...入...侵..."
秦默脑海中闪过蜀山那道金光："是审判之匣！它扫描我的时候做了手脚！"
瑶光脸色大变："快！切断与系统的联系！仙帝可能正在远程操控它！"
"怎么切断？"秦默急问。
"用这个。"瑶光从阿沅的衣领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玉坠，"我当年偷偷藏起来的天机镜碎片，唯一不受仙帝控制的部分。"
玉坠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散发着纯净的蓝光。秦默刚接过它，就感到一阵清凉从掌心直达脑海，系统的杂音立刻减弱了许多。
"滋滋...清除...外...来...滋滋...程序完成..."
系统的声音逐渐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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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自检结束】
【发现并清除仙帝后门程序】
【安全模式启动...】
秦默长舒一口气，将情况告诉大家。所有人都如释重负，除了瑶光。
"这只是暂时的。"她忧心忡忡地说，"仙帝既然能入侵一次，就能入侵第二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找到天机镜的核心碎片，彻底重置系统。"瑶光看向窗外，"它就在审判之匣内部。"
周星辰挠头："这不死循环吗？要进审判之匣得先破解它，要破解它得先拿到碎片..."
"所以需要天权辅碑。"叶知秋拿出从蜀山带回的星碑碎片，"瑶光前辈说它能打开后门。"
瑶光点头："但要进入审判之匣，至少需要集齐十二块星碑组成基础封印阵，否则会被里面的力量直接同化。"
清瑶宗主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秦宗主，你之前说墨渊已经集齐七块？"
"从天枢开始，加上之前瑶池的玉衡，还有五块不知名的。"秦默回忆道，"我们手上有多少？"
林初夏清点："摇光、开阳、天璇、天玑，再加上辅碑，总共五块。"
"还差七块..."周星辰掰着手指数，"等等，药王谷是不是有一块？"
"玉井星碑。"孙济世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他风尘仆仆，显然刚赶回来，"老夫接到传讯就立刻启程了。"
众人连忙行礼。孙济世摆摆手，直接来到阿沅面前，仔细打量："瑶光前辈？"
瑶光点头："孙小子，多年不见，你倒是出息了。"
孙济世苦笑："前辈说笑了。关于玉井星碑，有个坏消息——三天前它突然自行飞走了。"
"什么？"所有人异口同声。
"飞向西北方向，速度极快，我追之不及。"孙济世从药囊中取出一块留影石，"但记录下了它的轨迹。"
留影石投射出画面：一块通体碧绿的星碑从药王谷禁地冲天而起，划破长空。令人惊讶的是，碑体表面缠绕着丝丝黑气，与蜀山被污染的天枢星碑如出一辙。
"也被污染了..."叶知秋眉头紧锁，"墨渊用了什么方法能远程控制星碑？"
瑶光盯着画面中的黑气，突然道："不是墨渊。"她指向黑气的流动方式，"看这些纹路，分明是仙帝的'御天诀'！"
秦默心头一震："仙帝在收集星碑？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仙帝那种存在，很难说真正死亡。"瑶光沉声道，"尤其是他的一部分元神很可能就藏在审判之匣里。"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如果仙帝还"活"着，并且同时与墨渊、秦默为敌，那局势就更加复杂了。
"当务之急是赶在他们之前集齐星碑。"秦默下定决心，"周星辰，能用辅碑定位其他星碑吗？"
周星辰拿起天权辅碑碎片，按照瑶光教的口诀催动。碎片亮起微光，投射出一幅星图，上面有十几个光点闪烁。
"红色是被污染或被取走的，绿色是还未被发现的。"他解读道，"最近的绿色光点在...东海？"
"龙宫遗迹！"林初夏脱口而出，"玄水令传承中提到过，那里沉睡着'天权星碑'！"
叶知秋翻查古籍："记载显示，天权主'平衡'与'调和'，正好克制血毒之类的邪术。"
"东海龙族千年前就已灭绝，现在那里是散修的乐园。"清瑶宗主提醒道，"但最近有传闻说海底出现异动，可能是星碑即将现世的征兆。"
孙济世从药囊中取出几个玉瓶："这是避水丹和解毒丹，东海现在不太平，据说有海妖作祟。"
计划很快敲定：秦默、林初夏、周星辰三人前往东海；叶知秋留守瑶池，协助清瑶宗主修复护山大阵；孙济世则回药王谷准备克制血毒的丹药，以防墨渊再次使用这种手段。
临行前，瑶光将阿沅交给清瑶宗主："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告诉你们最后一个秘密。"
她让阿沅的小手按在秦默额头："这是天机镜最高权限的口诀，危急时刻可以强制接管系统控制权。但只能用一次，慎用。"
一段复杂的信息流涌入秦默脑海，他瞬间明白了许多事——系统的真正运作原理、仙帝留下的后门位置、以及...如何暂时借用天道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