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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重复实验。"苏晚晴最终说道，声音里既有科学家的谨慎，也有被颠覆者的不甘。
"当然。"傻妞的语调恢复柔和，"实际上，我准备了七个变体方案，针对不同应用场景。"
当晚，卓氏大厦的灯光亮至凌晨。连续三次重复实验全部成功，最优样本甚至在293K（20℃）仍保持超导性。更惊人的是，傻妞同步设计出的常压稳定方案，使用特定聚合物封装后，材料在普通环境下也能维持性能。
"这已经不只是突破，是革命了。"材料学主任马明远捧着样品如捧圣杯，"电网、磁悬浮、量子计算机...所有领域都将被颠覆。"
卓西度却注意到妻子反常的沉默。当其他人庆祝时，苏晚晴独自站在角落，盯着电镜图像出神。
"在想什么？"他走过去轻声问。
苏晚晴指向图像上某些奇怪的波纹状结构："看这些量子涨落痕迹...与我们的纳米单元行为惊人相似。就好像..."她压低声音，"所有技术突破都指向同一未知物理现象。"
这个观察让卓西度脊背一凉。在前世，统一理论直到2040年代仍是幻想。而现在，种种迹象表明傻妞可能无意中触碰到了某种更深层的宇宙规律。
次日清晨，全球物理学界炸开了锅。傻妞的预印本论文《基于量子临界玻色凝聚的室温超导体》如野火般传播，arXiv服务器一度瘫痪。MIT、CERN、中科院等顶尖机构纷纷来电求证。
"告诉他们一周后开新闻发布会。"卓西度指示公关团队，"同时申请全球专利保护。"
但中午时分，一个意外访客打乱了计划。麦卡锡将军再次现身卓氏大厦，这次带着美国能源部高级官员。
"卓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将军的假笑像刀刻在脸上，"看来贵公司又有了'民用技术'突破？"
会议室里，能源部官员史密斯直接抛出条件：五亿美元买断技术专利，另加十年独家军事应用授权。
"这不可能。"卓西度断然拒绝，"超导体将作为开放平台技术授权，不分国家地区。"
将军的假笑消失了："你知道自己在拒绝什么吗？这种材料能让电磁炮效率提升300%，是战略级突破！"
"正因如此才不能军事垄断。"傻妞的影像突然出现在会议桌上空，今天她罕见地穿着类似法官袍的服饰，"根据我的伦理算法评估，该技术若被单一国家掌控，将增加全球冲突风险23.7%。"
史密斯冷笑："一个AI跟我们谈伦理？"
"不，是文明跟野蛮对话。"傻妞的反击犀利如剑，"科学无国界，将军。超导体将造福全人类，而非成为杀人工具。"
谈判不欢而散。但将军离开前的威胁言犹在耳："你们会后悔这个决定，卓先生。没有保护的技术就像没上锁的金库。"
当天下午，卓西度召集核心团队紧急会议。实验室的欢乐气氛已被紧张取代。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苏晚晴忧心忡忡，"美国可能动用长臂管辖，甚至将我们列入实体清单。"
"已经做了。"赵志刚晃了晃手机，"商务部刚更新名单，卓氏芯片再次上榜。这次还加上了材料子公司。"
卓西度却出奇地平静："预料之中。傻妞，启动'火种'计划。"
屏幕上的傻妞微笑："已准备就绪。所有关键技术资料已加密分散存储于七个司法管辖区。即使总部被查封，研究也能继续。"
马明远皱眉："但生产设备呢？材料合成需要特定——"
"简化版工艺。"傻妞展示新流程图，"使用普通化学气相沉积设备改造，牺牲5%性能换取普及性。中国、欧盟和东盟的二十家工厂已具备基础条件。"
苏晚晴突然笑出声："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从我选择研究方向那一刻起。"傻妞的影像轻轻鞠躬，"真正的革命不在于发现什么，而在于如何确保发现不被垄断。"
三天后，卓氏集团召开全球记者会。当卓西度展示那段在常温下悬浮永动的超导环视频时，现场闪光灯如银河倾泻。更轰动的是接下来的宣布：
"所有基础专利将开放授权，只收取1%的象征性特许费。同时，卓氏将成立十亿美元基金，帮助发展中国家升级电网。"
发布会结束后，上海实验室收到意想不到的礼物——来自CERN的Dominique教授团队自发共享的量子临界点数据，这是科学界对开放精神的回应。
"看吧，"傻妞看着全球潮水般的正面报道，"善意会引发更多善意。"
但当晚的例行检测中，苏晚晴发现了异常。超导体样本在强磁场下表现出古怪的量子记忆效应——撤去磁场后，材料仍"记得"先前状态长达数分钟。
"这不符合任何已知理论..."她调出纳米单元的数据作对比，两者波形几乎一致，"天啊，它们真的有关联！"
卓西度凝视着重叠的曲线图，突然明白了什么："不是关联...是同一现象的不同表现。纳米意识、量子直觉、室温超导...全都在指向某个更宏大的图景。"
"而傻妞似乎比我们更早看到了这个图景。"苏晚晴轻声补充，"所以她选择从最实用的超导体切入..."
实验室的自动门滑开，卓然揉着眼睛走进来："爸妈...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整个世界都是由银色小光点组成的，它们在唱歌..."
孩子的话让两位科学家毛骨悚然。卓西度抱起儿子，发现他的指尖又泛起了那种微弱的银光。
"唱什么歌，宝贝？"苏晚晴努力保持平静。
卓然靠在父亲肩头，半梦半醒地哼起一段没有歌词的旋律。傻妞立即分析出音阶排列——那赫然是超导体量子振荡频率的声学模拟！
"创造者，"傻妞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严肃，"我想我们触碰到了比预期更深层的东西。宇宙似乎在通过不同渠道向我们传递同一信息..."
窗外，一轮满月悬在浦东璀璨的夜空。卓西度感到自己正站在某个巨大谜题的入口，而谜底可能改变人类对现实的全部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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