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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大了眼睛,将信纸凑到眼前,逐字逐句地仔细看了一遍,生怕自己看错或者漏掉任何一个重要信息。
当确认无误后,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愤愤不平地破口大骂道:
“哼!涨到他娘的裤裆里了!
听听这个,‘家中老屋抵了税,弟妹在庙里栖身’——这都是那些该死的小鬼子造的孽啊!
他们简直就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
说到这里,徐天亮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然而,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而是紧咬着牙关,脖子上青筋暴起,突然扯开嗓子高声吼道: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杀!杀!”
他那沙哑难听的嗓音此刻听起来就像一只破旧的铜锣被猛烈敲击时发出的声音,虽然刺耳,但其中蕴含的愤怒与决心却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为之动容。
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聆听着徐天亮的怒吼,心中的怒火也被彻底点燃了。
新兵们先是一愣,随后也跟着齐声高唱起这首激昂的歌曲来。
一时间,歌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古之月望着火光里晃动的身影,恍惚看见罗店阵地上吼着桂剧冲锋的韦大武。
孙大个子顺拐着跺脚打拍子,震得火星子乱飞。
“妙啊!”徐天亮兴奋地凑过来,压低声音在古之月耳边说道,“等这帮娃子们把歌唱顺了,老子就连军号都可以省下啦!哈哈!”
说着,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古之月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掺着沙子的米粒,皱起眉头道:
“瞧瞧,这就是黄军长克扣下来的粮饷,这些粮食足够养活三个新兵营呢!”
说罢,他用力碾碎手中的沙粒,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也一并碾碎。
这时,徐天亮一边拧紧铁皮青蛙的发条,一边接着话头说:
“还有呢,周瘸子今天可是往库房搬了整整二十箱‘训练弹’呐!”
话音刚落,那只铁皮青蛙便欢快地蹦跶起来,直接跳到了沙盘上标注着“潼关”的位置。
徐天亮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
“胡长官后天就要来了,那只老狐狸最喜欢看咱们耍花枪。
哼,这次他想要我们四十师,咱偏要送他一个整编模范!让他知道咱们可不是好惹的!”
不知不觉间,更夫的梆子声已经敲响了三更。
趁着夜色正浓,两人悄悄地摸进了军需处。
手电筒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着,扫过一个个标有“胡记商行”字样的大麻袋。
古之月手持刺刀,小心翼翼地挑开其中一只米袋。
刹那间,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徐天亮忍不住连连咳嗽:
“哎呀妈呀,这米简直比石头还硬,喂猪恐怕都会嫌弃它硌牙!”
古之月冷静地看着那堆散发着霉味的大米,沉声道:
“先别管那么多,把这些留着当作证据。”
说完,他迅速往自己怀里塞了几把米,然后转头对徐天亮吩咐道:“明天你跑一趟镇上……”
清晨,雾气弥漫,仿佛一层轻纱笼罩着大地。
然而,徐天亮却早已蹲守在了胡长官行辕对面的那家小小的羊肉铺前。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面略显斑驳的土墙,手中熟练地拿着一根竹签,蘸取着新鲜的羊血,开始在墙上勾勒起一幅生动的漫画。
只见画面中的黄军长高举着一个硕大无比的金元宝,正拼命地往鬼子的裤裆里塞去;
而周连长则站在黄军长身后,眉开眼笑地数着一沓厚厚的钞票。
漫画的落款处,赫然用大字书写着“四十师全体饥兵”几个字。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已到了晌午时分。
此时的城中,大街小巷都在纷纷传颂着关于“四十师喝兵血”的段子。
胡长官的副官坐在一家热闹的茶馆里,听到这些传言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徐天亮恰到好处地凑上前去,满脸堆笑道:
“老总啊,您看我们师现在还缺少一个会画画的文书呢……”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军官楼内灯火通明,一片忙碌景象。
黄军长愤怒地将手中的茶碗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他怒目圆睁,咆哮道:
“查!立刻给老子查清楚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一旁的周连长也气得脸色铁青,他那条瘸腿不停地在青砖地上跺着,发出一阵急促的鼓点声:
“肯定是古之月那帮老兵油子干的好事!”
而此刻,躲在窗根下偷听的徐天亮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他强忍着笑意,紧紧捂住嘴巴,但还是不小心憋出了一声响亮的屁响。
好在屋内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追查泄密者这件事上,并未察觉到窗外的异样。
徐天亮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怀中那张从胡长官马夫那里顺手牵羊得来的请柬,上面烫金的“验阅新军”四个大字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校场点兵前夜,古之月带人把税警总团的旧军装熏上硝烟味。
徐天亮往孙大个子脸上抹锅灰:"记住!见到大官就哭诉吃不饱,鼻涕要拖过下巴!"
五更天,汽车轰鸣震落屋檐霜花。
胡长官的鳄鱼皮鞋刚沾地,就被个顺拐敬礼的灰脸大汉撞个趔趄。
古之月锈迹斑斑的领章擦过将星:"报告长官!原税警总团四团一营..."
"蕰藻浜的铁骨头?"胡长官的文明杖突然挑起古之月衣摆,露出腰间三把不同制式的刺刀,"孙仲能的兵,怎么混成叫花子?"
徐天亮突然扑跪在地,铁皮青蛙蹦到胡长官脚面:
"长官明鉴!我们吃的是掺沙子的饭,穿的是旧单衣..."
他猛地扯开粮车苫布,掺着鼠粪的陈米瀑布般泻在将校呢军装上。
黄军长那圆滚滚、胖乎乎的脸上,原本还洋溢着得意之色,但就在一瞬间,他的面色变得如死灰一般惨白,毫无血色。
站在一旁的周连长见状,心中一惊,手迅速地伸向腰间,想要掏出自己的配枪。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只见古之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亮出原本装在空包弹中的实弹,并高声喊道:
“报告!训练弹里面竟然掺杂了真家伙,请长官明示该如何处置!”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胡长官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他手中那支金光闪闪的镀金银手杖,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准确无误地劈在了周连长的武装带上,将其硬生生地打断。
随后,胡长官怒目圆睁,大声吼道:
“给我彻查此事!一定要追查到底,绝不姑息!”
紧接着,他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地轻轻拍了拍古之月的肩膀,语气和蔼地说道:
“孙团长如今正在香港养伤,他手下的这些兵……就由我来代为照应吧!”
当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如同被烈火点燃一般,将整个校场都染成了一片火红之时,一群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们,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而在不远处的库房屋顶上,徐天亮则独自一人蹲在那里,嘴里大口嚼着香喷喷的鸡腿,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正一瘸一拐搬运着行李的周连长,嘴里还不忘嘲讽一句:
“哼,这龟儿子,才当了几天的连长啊,椅子都还没坐热乎呢,就得卷铺盖走人咯……”
与此同时,古之月满心欢喜地摩挲着自己新领到的那支崭新的德式毛瑟步枪,爱不释手。忽然间,一阵轻微的声音从墙角处传来,仔细一听,原来是铁皮青蛙发出的叫声。
原来,牛新河正躲在墙根底下,利用发条密码悄悄地向外界传递着重要的消息:“四十师税警老兵与黄埔军官矛盾加深,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