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宝莉:银星笔记!

第4章 坚城筑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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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的西部是一片荒原,这里气候干旱,降雨稀少,且由于位置靠近火山地带,没有小马会选择定居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而黑影反其道行之,正是因为当地环境恶劣,它才能够将自己的总部建在这里,不至于招致来自诸位公主和她们的军队的围攻。此外,以这里为基地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大大缩短了与中心城的距离。自开战以来,中心城就成为了她们的后方枢纽,几乎所有的决策都是从这里发出的。如果能够通过奇袭或是强攻拿下中心城,公主们将不得不各自为战,那样想要打败或是消灭她们就会变得轻松许多。为了准备这场战斗,它不惜代价地消耗魔力将原有的军队规模扩充了一倍,而且几乎以一字排开的姿态全数部署在了中心城的西面。虽然南部的领土也需要巩固,但对急于攻下的黑影来说,中心城显然才是那个更有诱惑力的目标。它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入主中心城了。

而在中心城,伊迪娅、索雅和露娜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事做最后的准备。在塞拉斯蒂娅公主的安排下,索雅将会作为前锋率先接敌,自己则是和露娜以及伊迪娅留守城内,为整座城市设下双重保险。从大陆西边到中心城之间还有十分广阔的没有设防的区域,那里就是黑影与索雅计划中的战场。塞拉斯蒂娅很清楚黑影的意图,与其大费周章地在广阔的土地上设防,还不如直接以这里为决战地点。而且,为了拿下中心城,黑影一定会派出大量精锐,这也是一个消灭它有生力量的好机会。从索雅赶到前线的那一刻起,双方的博弈就已经开始了。

“是索雅公主!”为首的军官见到这位来自北境的领袖便立刻向她行礼。这些小马都是负责把守中心城的精锐,是塞拉斯蒂娅经过层层选拔组建的近卫力量。索雅并没有给他们布置操练计划,但在她刚来到前线的这一周,他们几乎每天早上都会主动操练,其纪律之严明给索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正因为责任重大,所以才需要如此强大的队伍;也正是因为实力强大,他们才要承担更加重大的责任。战事随时都可能会出现,索雅必须争分夺秒地完成战前的部署。按照她的猜想和针对黑影现有兵力的探查情况,黑影的部队将会分多次冲击她的防线,通过运动战的方式击溃现有的层层防守,最终兵临中心城城下。而中心城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市,一旦山下沦陷,中心城就将会变成一座孤城,再想要救援就将会无力回天。守城的部分将会由塞拉斯蒂娅和伊迪娅亲自负责,而她要做的就是为城内的布防尽可能多地争取时间,甚至是将黑影彻底挡在中心城之外。由于自己的防区地势平坦,就连兵营也都是直接扎在平地上,索雅一方的情况也基本上逃不过黑影一方的侦察兵的眼睛。对双方而言,这场战斗早已经从一场普通的攻防战变成了一场知根知底的博弈。

“致亲爱的塞拉斯蒂娅,最近半个月我几乎每天都难以入睡,总是担心如果黑影在我睡觉的时候发起进攻该怎么办。您麾下的战士们纪律严明,组织整齐,他们的行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希望这些年轻的小马们白白牺牲在这里。他们还有光明的未来,这场解放全大陆的战争不应该是他们的终点。我衷心希望能够在取得战果的同时,尽可能地减少己方的伤亡。爱你的索雅。”当索雅的信件被递到塞拉斯蒂娅面前,她只是速读了一遍就完全了解了索雅的烦恼。“她现在……应该是在为战事感到焦虑吧。”

“这句话何以见得呢?”一旁的伊迪娅一边用水晶球预知一边问大姐。

“她没有担心战术的可行性,而是在担心战场上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塞拉斯蒂娅回答,“这些战士都是我最信任的部下,想必是和他们共度的这段时光,让她回忆起了什么容易感伤的事情吧。”伊迪娅一边若有所思地听着,一边试图用水晶球预知战斗的结果。虽然水晶球得出的画面十分模糊,但仅从它呈现出的意象来看,这场战斗应该会取得胜利。

“我倒是觉得,其实她不用为战事担心,”伊迪娅一边注视着水晶球一边对塞拉斯蒂娅说,“我们已经做好了能做的一切,接下来该交给命运了。”言外之意就是,索雅已经做到了最好。

“我也这么觉得,”太阳公主随即接道,“接下来,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就在那封信寄出后的一个晚上,面对侦察兵带回的情报,索雅再一次陷入了沉思。按照现有的情报,黑影将会在今天深夜向她的队伍发起进攻。此时的她有两个选择,要么主动出击,要么以逸待劳,等黑影的队伍进入交战区域再上前抵抗。从把握战场主动权的角度来看,前者无疑是更好的选择,但这就和一开始的计划相冲突了;可如果坚持原计划,一旦对方派出的兵力超过自己的应对能力,她们的防线就将会不攻自破。由于始终没能探查到对方的确切兵力,索雅实在不敢冒险。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最终选择了按原计划按兵不动。

没过多久,前线的急报也如期到来。“公主殿下,黑影军团已经接近我方阵地,请求出战!”

“正合我意,”索雅一边感叹一边下令,“全军出击,迎战黑影!”随着话音一同响起的还有一声烟火,那是索雅提前准备好的信号。随着烟火声响起,静谧的深夜顿时被此起彼伏的喊杀声覆盖,马蹄踏地的奔跑声和金属刀剑碰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那是多么恢宏的管弦乐队都无法模仿出的效果。而在这夜色之下,一个蓝色的身影正在黑暗中穿梭:索雅公主身先士卒,她一边用魔法挥舞长枪一边向前突进,时而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冲破黑影军团的层层堵截,用锋利的枪头穿透每一个或黑或紫的影子;时而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蓝蝴蝶,以轻盈的姿态在敌阵中一边躲闪一边用长枪和不断射出的光束给黑影军团造成不小的杀伤。她就像是一位黑潮中的逆行者,无数黑影战士拼尽全力想要阻止她,但在付出巨大伤亡后依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战场的最后方冲向最前线。而在小马们眼中,这一举动让他们士气大振。

“是索雅公主!大家跟上!“前线的小马们看到那个一往无前的身影,刚刚消耗的体力和低迷的士气一下子恢复了不少,他们向着汹涌而来的黑影军团发起第二次反冲锋,再一次粉碎了黑影军团的进攻。身在后方观战的黑影也注意到了这位来自雪域的公主,早在雪域交战时它就被她设下的层层防线限制得寸步难行,这次在大规模作战的战场上再度相见,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黑影回收了部分士兵的力量,将这些魔力化为一柄巨斧,又用魔力在背上生出一对翅膀,随即腾空而起朝着那个蓝色身影而去。就在索雅全力冲锋的时候,周围波动的魔力和一股无形的威压告诉她,前方正有一个危险的敌人向她飞来。

“是黑影——”她刚反应过来,黑影的巨斧就已经和索雅的长枪短兵相接了。巨斧的威压让索雅不得不停下前进的脚步,而黑影也有意与索雅进行缠斗,它在这次的攻势结束后没有落地,而是再一次将身体停留在空中,仿佛在用行动对她说,“想要继续前进,就必须过我这一关”。见对方战意正盛,索雅也心领神会,扇动翅膀来到空中准备拖住黑影。如果她放任黑影进攻,后方的战士们极有可能因为实力的差距而全军覆没。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又变得坚毅了几分,长枪也因为魔力的涌动而向外散发出阵阵寒气。这一幕让黑影不由得认真起来,它很清楚面前这匹天角兽还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但她自己似乎还不自知。

“看来,如果想要继续前进,就只能踩着你的尸体过去了,”黑影将巨斧变成了和索雅形态几乎一模一样的长枪,并将枪头指向面前的索雅,“中心城将是我们势在必得的目标。”

“那就来试试吧。”索雅深吸一口气,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黑影先一步抢攻。枪与枪之间的碰撞在响彻云霄的喊杀声中似乎并不起眼,但很少有小马注意到,那其实是双方指挥官之间的以命相博。只是一连几个回合过去,双方似乎都没能发现对方的破绽。

“黑影的防守严密得根本找不到破绽,”索雅一边观察形势一边在心里默默分析,“虽然握着相同的武器,它的技艺似乎要比我精湛得多。而且,它还会根据需要变换武器的形态,这真的只是一匹小马吗?”就在她思考对策的同时,黑影也在考虑如何击败她。

“诚然以我现在的身躯,想要被她打败应该很困难,”黑影心想,“但这是一场需要速胜的战斗,如果我们的进攻受阻,那么敌人将会得到更多的整备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防线也会变得愈发牢固,我们的先发优势也会逐渐消失。”习惯了用魔法进攻的黑影对于武器的使用还不够精熟,在刚刚的交手中,它也尝试过用威力巨大的光束来逼迫索雅与自己拉开距离,但那匹蓝色鬃毛的天角兽就像是心怀某种执念一般,每一次光束进攻都会被她舍身的阻挡瓦解。黑影的耐心在战斗中被一点点消耗殆尽,同时它也意识到,它们的优势已经渐渐消失了。

“看得出来,你似乎心有不甘,”即使看不到黑影的表情,索雅依然能够从它不断波动的魔力中看出它现在的心情,“是在为没能达成目标而懊恼吗?”面对索雅挑衅般的语气,黑影选择保持沉默。它的部队中冲锋中蒙受了巨大损失,即使数量上处于优势也没能取得战果。

“既然你选择沉默的话——”索雅已经摆出了进攻的架势,“那接下来,就由我来接管战斗了!”诚然如果黑影集中全部力量与之战斗,取得胜利几乎是毫无难度的,但仅仅是为了击败索雅的话,这样做值得吗。那群天角兽失去的只是一位伙伴,而它将要失去的则是整个未来。由于不够专注,它的身体被长枪划出了许多伤口,不过它们很快就被黑影丰沛的魔力修复了。

“它果然不是寻常小马。”从黑影受伤后的反应来看,索雅基本可以确定,她们的对手并非是某一匹小马,而是与一个范围遍及整片大陆的魔力集合体在战斗。因为战略目标已经无法达成,黑影的战斗欲望并不是很高。在躲过索雅的又一次攻击后,它再一次与索雅拉开距离,但这时的它已经在考虑撤退了。“今天的交战就到此为止。”它留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而索雅也没有追击的打算。她很清楚,仅凭一己之力是无法与刚刚那个怪物抗衡的。

然而,黑影的撤退并没有让黑影军团停下脚步,它们依然前赴后继地向着那无法抵达的目标前进着,或是被装备着锋利武器的战士们放倒,或是被魔力光束消灭,随着天空渐渐变得明亮,战斗也即将迎来尾声。经过一夜的激战,索雅和她的近卫战士们以非凡的勇气和毅力,将数倍于己的敌人抵挡在中心城之外的平原上。此时的队伍已经疲惫不堪,而黑影的下一次进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现在向塞拉斯蒂娅请求支援为时已晚,但索雅还是根据现有的形势,给塞拉斯蒂娅和伊迪娅寄去了一封充满奇思妙想的信。

“我在想,如果只是通过正面交战的方式来抵御潮水般的黑影军团,这对我们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防线会在敌方的一次次冲击下趋于瓦解,精疲力尽的战士们也无法每一次都让防线维持相同的强度。而且,战斗是在开阔的平原上进行的,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思路,通过诱敌深入实现对黑影军团的合围,然后一口气消灭大量有生力量呢?”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塞拉斯蒂娅正在和她的两个妹妹讨论战争的走向,索雅的提议似乎为她们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方向。塞拉斯蒂娅一直认为,这不会是一场速胜的战斗,虽然黑影已经在大陆上深耕多年,但在小马们对自由的强烈渴望面前,他的倒台只是时间问题。

“这是个很好的提议,”露娜分析道,“但是有个问题,以我们现在驻守中心城的兵力,想要完成合围似乎还有些困难。”如果采用诱敌深入的战术,就意味着索雅一方和驻守中心城的一方都要出兵,还要确保包围圈的范围足够大、强度足够高,而后者是她们现在做不到的。

“但我觉得可以一试,”伊迪娅给出了不同的看法,“正因为黑影认为我们不会采取合围的战术,所以它放松会对两翼的保护,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对于这两种看法,双方都有相当充分的理由来驳倒对方,一时间会议室仿佛变成了伊迪娅和露娜的辩论场,即使塞拉斯蒂娅想要插话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不过,这样的机会终究还是出现了。

“姐姐,你觉得,我们两个谁的看法更合理?”露娜话锋一转,将评判的权利交给了她。

“作为我们中的大姐,你要给我们一个公道的解读。”作为结拜姐妹,伊迪娅的要求也是不遑多让。如果真的较真一些来说的话,现在最了解战场形势的小马应该是索雅,但她现在不在这里。而作为六芒的实际领导者,以及整场战争的最高指挥官,塞拉斯蒂娅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会对战局的走向产生深远的影响。不过,对于索雅的提议,太阳公主也乐于冒险一试。“我觉得,凭我们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尝试一次包围战。”

“这怎么可以!”她的决定让露娜大惑不解,“那样的话,我们的主城就没有士兵驻守了,仅靠现有的卫兵是难以在危急时刻帮我们稳定局面的!”但塞拉斯蒂娅给出了她的理由。

“露娜,”她的语气依然平静,而且这平静中还多了几分温和,“只有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们才会动用中心城最后的后备力量。将士兵们全数派出看似是一种鲁莽的举动,但实际上这是以攻代守。黑影既然寄希望于打破我们坚不可摧的防守,我们就用犀利的进攻来回应它的期待。”她的话语仿佛有着能够安定心神的作用,这是伊迪娅第一次体会到言语的魅力。姐姐的话让露娜渐渐平复了心情,但她还是不支持这样做。不过在二对一的局面下,她也只能默许这个决定。说干就干,塞拉斯蒂娅立刻给索雅回了信,指示她按照包围作战来进行备战。不过,许多战士都有着和露娜相同的看法,他们认为凭现在的力量是做不到包围的。

“与其在这里怀疑能不能成功,倒不如去勇敢地尝试一番,”索雅看出了战士们士气低落,于是在战前动员时主动鼓励他们,“而且,塞拉斯蒂娅公主也赞同了这个战术并要求我们执行,这不正是源于对我们的信赖吗?”她的话让一些原本还在摇摆不定的战士坚定了目标,并成功地他们站在了支持包围战的一边。随着队伍的思想被逐渐统一,战术的执行也随即被提上了日程。按照塞拉斯蒂娅的规划,索雅的队伍要在黑影军团进攻时向两翼散开并不断撤退,直到敌人兵临城下的时候再切断它们的退路,而与此同时,镇守中心城的露娜将会带兵抵御军团对于防线的冲击,并与索雅彻底完成对黑影军团的合围。对于可能出现的没有进入包围圈的小股敌人,他们完全不用担心;而这个战术最大的问题在于,现有的力量能否保证包围圈不会被突破。对于这一点,包括塞拉斯蒂娅在内,所有的小马都带着一种试一试的心态。

就在发起上一次进攻的三天后的上午,黑影再一次率领军团发起了强有力的攻势。和上一次不同,索雅负责迎敌的前锋部队没有和他们硬碰硬,而是一边迎战一边后撤,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领头的指挥官将这个发现告诉了黑影,但它并没有在意,反而认为这是个绝佳的进攻机会。“我们将会一举拿下中心城,让公主们全都变成我们的奴隶!”在它的鼓舞下,黑影军团士气高昂,它们一改此前整齐划一的推进,宛如一个饥饿的狼群,疯狂地向着中心城的方向不断推进。它们的速度很快,甚至快过了形成后方包围圈的索雅的队伍的变阵速度。不过它们还不知道的是,一张围剿的大网早已经在它们的头顶铺开。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忽然看到了站在阵前利剑傍身的靛蓝色天角兽,那正是已经等候多时的露娜。她虽然支持姐姐的包围战,但也坚持要在城内留些驻军,因而她并没有带太多小马出来迎敌。她要做的就是率领战士们抵挡军团的进攻,然后等待索雅的队伍跟上来完成合围。面对这些疯狂的敌人,露娜一边舞剑一边用光束和它们拉开距离,同时在心中默念咒语,希望能够以大范围的攻击魔法来瓦解敌方的攻势。于是,索雅的前锋部队在追赶黑影军团的时候就听到了远处传出的“轰”的一声巨响。这一声不仅吓到了正在追赶的战士们,也吓到了一直沉迷于进攻的黑影军团,等它们放慢脚步开始观察周围的形势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悄然走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包围圈,此时它已经顺利完成了合围。

“你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了。”伴随着阵阵巨响,包围圈内的黑影军团全军覆没。在这次激战中,塞拉斯蒂娅的精锐部队付出了五分之一的伤亡,但他们成功击溃了数倍于己的敌人。这次重大失利也让黑影不得不转变思路,它开始意识到,即使中心城只剩下那几匹不擅长战斗的天角兽,仅凭数量上的优势它也难以攻下中心城及其周边的领土。它将目光再一次放在了塔希娜所在的那片密林及其中间的平原,那是双方的分界线,也是钦定的主战场。

“现在,应该把目光重新发在这里了。”它注视着面前的地图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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