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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荣很快听懂了:“三老,您的意思是这红鲤鱼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家门口,是为了庆贺那位九十五岁老者?”
云松儒点了点头:“我想大概是的。”
苏荣被惊地半晌说不出话来,心里暗道:泉宝真是神了!
云松儒接着道:“但这事儿本来就容易惹人注意,荣啊,既然你信得过孙掌柜,那就按照你说的,偷偷交给他处理。这鲤鱼咱们吃不得,若是真有老者过寿,咱们就更吃不得了,但拿去做人情,怎么着都能发挥出红鲤的最大价值。”
这红鲤鱼看着像是成精似的,知晓他们今日要进城,所以想尽办法让乡亲们关注到他们,估摸着是这红鲤想要进城,为那老者庆生。
不得不说,云松儒很聪明,猜对了全部。
三老的意思苏荣也明白了,今日进城,除了要卖掉千斤重的鱼外,还得向孙掌柜打听一下老人家的事情,若真有老者过寿,这近千条红鲤便要送出去。
云松儒:“若这鱼真能出手,孙掌柜的又是可结交之人,势必会拿银钱来买,荣啊,咱不可多要。”
苏荣行了一礼:“明白。”
自古红鲤鱼被称为锦鲤,价格颇贵,通常是皇亲贵族用来观赏饲养之物,他们七里乡莫名得了这样的机遇,不能耗着福气,贪心不足蛇吞象,用低价卖出去换人情,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谈完了话,苏荣向自家门口看去,才发现最大的那条红鲤不知何时上了岸,此时正用着自己的身体蹭着泉宝。
苏泉儿晃着肉嘟嘟的小手去碰红鲤鱼的脑袋:“阿巴阿巴……”
这么有福气的鲤鱼,可不能被吃了。
似是感知到了苏泉儿的祝福,红鲤更开心了,晃了晃尾巴,溅了苏泉儿一身水。
分别之际,红鲤鱼还有些不舍,但即便不舍,红鲤还是跃入了苏荣家的大桶内,将自己的身子缩了缩,一行四十一人心照不宣,将桶搬上了板车,带着三千多斤重的鱼与这近百桶的红鲤再度出发去往县城。
众人对山路熟地不能再熟了,此时他们走的是一条人最少的路,经过了一天的翻山之路,一行人拉着货物再度来到了县城前。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今日的县城,城门落锁格外的晚。
苏荣看了看,对队伍里的人道:“正好城门未落锁,大家在城外休息,我进城看看能不能将孙掌柜的请过来。”
这一大批鱼进城着实有些麻烦,倒不如请孙掌柜这个靠山出面。
云秋行:“荣侄放心去,这边有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应该不打紧。”
县城来来往往的车辆十分多,他们带着货物前来,十分正常。
苏荣率先进了城,先去了一趟南城香宁街的铺子里,铺子里只有往来的下人,管事的见是苏荣,恭敬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苏先生。”
苏荣有些汗颜:“孙管事,先生二字不敢当,我来是找孙掌柜的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可是货物出了什么问题?”
苏荣摇了摇头:“没有,孙管事放心,货物一切正常,是其他的事,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听见货物没事,孙管事松了口气:“我家主人今夜不在这边,若是真急的话,还劳烦苏先生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找找。”
“这城门会落锁吗?”
孙管事摇头:“县城最近在忙着赈灾,明日过后便有文书发放,城门落锁要比平日晚一个半时辰,不过我去找掌柜再回来的话,估计就要落锁了。”
苏荣有些为难:“这一次乡亲们带来的货有些重要,我怕越晚越容易出变故,所以想提前见见掌柜的让他拿个话。”
孙管事见苏荣一脸凝重,不似说谎,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我带你去。若是时间赶得急,货物应该能运进城。”
“多谢孙管事。”
“无妨,那事不宜迟,咱们出发。”
苏荣跟着孙管事前去西城区,在孙家门口,管事说明了来意,孙六奇依旧在忙碌,听得苏荣要见他,有些惊讶。
以他对这些农户们的了解,他们大抵都会在白天进城,这晚上突然间进城,应是有什么要事。
孙六奇将人请进了堂内,第一次踏入大户人家的家门,苏荣还有些不适应,好在孙六奇这里没什么太多的规矩,苏荣很快便切入了正题。
“掌柜的,今日进城,是想问掌柜的一个问题,你们这边,收红鲤吗?”
“红鲤?”
孙六奇听到后十分惊讶。哪来的红鲤?
“掌柜的,是这样的,咱们村靠山靠水,前些日子,村里人时常有红鲤入梦,起先都没怎么在意,可这时间一长,村民们突然间见到河里多出了很多红鲤,三老不明其细,便让我来问问,说这小红鲤共九百五十条,最大的红鲤跃龙门二十八尺半,可是有什么讲究?”
孙六奇天生对数字敏感,此时一听,差点没坐住:“你说什么?此话当真?”
见此,苏荣心里便有了判断:真的有人过寿!
苏荣连忙道:“是实话,不骗掌柜的,乡亲们心里不安,三老遂让我借此机会将这些红鲤全部带了过来,这红鲤居多,我也是怕进城惹来麻烦,才来寻你。”
孙六奇强忍心中的欢喜:“荣兄,那你算是来对了。因为恰好我也需要这红鲤。这万事也太巧合了些。”
本觉得灾粮与寿礼同为一物确实不妥,可这天降福运,竟让他碰到了红鲤鱼,若这红鲤鱼与泉水鱼有相同的功效,那岂不是锦上添花?
孙六奇觉得最近一段时间绝对是时来运转,不然不可能什么好事都能让他碰上。
他再次肯定了心里的想法,荣兄此人,今后必有大作为。
果然,他的眼光一直都好。
不等苏荣说什么,孙六奇迫不及待道:“荣兄,实不相瞒,县城内大名鼎鼎的徐阁老,今年九十五岁的寿宴就在年末,你这红鲤,送地早不如送地巧啊!”
苏荣一惊:“徐阁老?可是那位?”
徐阁老的名号,是所有读书人都听过的,苏荣听苏贺老先生说,往来学子中,最受学生们尊敬的便是这位徐阁老。没想到今年,竟然是他九十五岁高寿之年!
泉宝真是神了,这都能算到!
孙六奇点了点头,已经知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是那位。正好这红鲤解了我燃眉之急,这红鲤,我便做主收下了,大恩不言谢,这价格等运进了城咱们再谈,荣兄等我一会儿,我先去拿个东西,收拾一番随你前去。”
现在赶过去怕是来不及,城门快要落锁,但他手中有杨县令给的一块令牌,应该能借令牌一用将这些货物全部运进城。
其实,他更希望的是陈县丞出面,但荣兄与县城内的官员不熟,贸然引进会生事端。
冷静下来的孙六奇还是打算自己前去拉货,虽说也有一定的风险,但他现在已经投靠杨一舟,而这些时日,张华被他气出了病来,没功夫盯着他了,所以问题应该不大。
很快,孙六奇简单乔装打扮了一番,拿上了令牌,带着苏荣驾着马车朝着南城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