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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楠楠看到娘姨,想起娘姨,眼前都会浮现那件红底白花的新衣裳,还有楠楠穿上新衣服时的身轻如燕的感觉,对娘姨的亲近感陡然间就又会增加了几分。
“娘姨,最近身体还好吧。”楠楠一脸关切地问道。
“我的身体还行,总体上没什么毛病,就是和前几年比起来,容易疲劳了。”娘姨眼眸低垂下去。
“娘姨,年纪越来越大,干的活要逐步减少,不可跟之前那样,不分白天黑夜了。要少接点活。”楠楠知道娘姨向来有求必应,只要人家有求于她,她必定竭尽全力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
“是啊,以后要少干点。”娘姨随声附和道。
“这次当作开始,估计勇军也是这个意思吧!以后人家请你,要适当推脱,就拿今天你不主勺来说。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楠楠语气加重了些。
娘姨有三个孩子,大儿子高灿上学时成绩不错,考了中专,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中专也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人才,毕业后去了电子厂上班,开始收入很稳定,只可惜后来工厂倒闭了,大儿子成了闲置后的出租车司机。
老二是女儿高馨,嫁了一个好老公,虽然女儿工作不稳定,但是女婿却很有出息,收入可观却对娘姨孝顺对高馨特别疼爱。
小儿子高空是娘姨的心病,小时候的一场病让小儿子成了智障,娘姨不敢松懈地劳作,估计也是担心她百年后小儿子无着落。
“哎!”娘姨突然叹了口气,说:“楠楠,灿灿的命不好啊!”
“灿灿怎么了?”楠楠惊道。
“灿灿的媳妇查出癌症了。”娘姨不甚悲伤起来。
“啊!什么癌?现在的癌症不像以前那么凶险了。你不要太担心。”楠楠心里咯噔一下,但她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想起最近几年癌症到处冒出来,也听得麻木了。国家出台了很多政策,看病倒是不像从前看病那么难了,但是一旦被绝症咬上,还是会令闻者色变。
“灿灿媳妇病了后,脾气特别不好,动不动就把家闹得鸡犬不宁让人无法忍受。”娘姨很无奈地说道。
“娘姨,她一直住在老家吗?不是住在城区的房子里吗?”楠楠疑惑地说。
“是啊!灿灿一家一直自己住在城里,知道她病了后就接她回来,和我们一起,能伺候她好点,不然灿灿开出租时间不固定,担心她自己吃不好。”娘姨说到这里,沉默了。
“要不还是让她回他们的小家去吧,让灿灿辛苦点,可能她更愿意在他们家里,那样更自由一些。”楠楠和娘姨这么说,“再说,她和你们一起,整天发脾气,你们也受不了,再把你们气出病来了。”
“那天馨馨也这么说,你妈也这么说。”娘姨说。
“是吧!这个事情让馨馨给她哥哥打电话,让她哥哥把她嫂子接回家比较好!”楠楠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娘姨“嗯”了一声,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人就是这样,一辈子很难预测会碰上什么事情,什么人,但只要具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处变不惊的心态,及时调整,哪怕是深一脚浅一脚,总会有相应的解决办法。
办法总比困难多!娘姨遇到了避无可避的人,她和灿灿媳妇关系很难朝夕相处,那就换一种方式,关心她就常去看看她,不要让关系处成敌人,那样最难做的就是灿灿了。
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楠楠要和娘姨聊点开心的事。
“娘姨,听说空儿有工作了。”楠楠问起娘姨的小儿子。
说起小儿子,娘姨脸色的凝重感消失了,眼睛明显亮起来,说:“是啊!空儿每天挎着包有模有样的上班,其实他去了也没什么事,报到,坐一会,到点了吃饭,到点了下班。现在国家政策好啊!对智障人很照顾。”
“这样你就放心了,有政府管着空儿。”楠楠也替娘姨高兴。
婚礼当天,客人很多,楠楠目不暇接,远嫁后,好多客人竟然不认识了,楠楠不觉有点内疚起来。
她把茶桌搬到入口处,但还是会漏掉本应给客人的一杯待客茶,之后再想想时,再给补上,补上时,总免不了说一句:“抱歉,怠慢了!”客人会说:“人这么多,一来一群,漏掉很正常!”
当楠楠有点手忙脚乱时,姐姐、嫂子看客人接二连三地来,不失时机地过来帮忙。这会,楠楠才能从容应对。
一杯茶,一声问好,一阵寒暄,老朋友难得相聚一堂,淳朴、热情的故乡人,把楠楠的思绪带回了童年的记忆里,也帮助楠楠回忆起很多快要消失在记忆里的人和事。
突然,三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楠楠的眼帘,王枫、晰晰和凌子竟然来了,楠楠赶紧迎上去,兴奋,激动,如同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她的心里倾泻了出来,她没告诉他们,他们竟然不请自来了。他再也无法隐藏她的那份内敛了,她欢呼雀跃起来,奔向他们,搂住凌子和晰晰,然后看着王枫,傻笑。
凌子说:“没想到吧?”楠楠使劲点了点头,说:“嗯嗯!真没想到!”
晰晰说:“开心吧?”
“特别开心!开心得不得了!”楠楠傻傻地笑起来。
“王枫同学怎么有空?”楠楠感激地问道。
“没空也要抽空啊!”王枫笑嘻嘻地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看着三个女人热烈拥抱的样子,沉稳地王枫也学会了开玩笑。
“赶紧坐下!”楠楠给他们安排离她最近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好随时和他们聊天。
“楠楠,这次回来我们有机会聚聚吗?我请你们去一个很不错的地方。”王枫首先开口。
“王枫,听你这么说,一定是一个特别值得去的地方,要是不去岂不是让人遗憾?”楠楠欣然道。
“那是肯定的,我们都很想去,楠楠你一定要抽出空来。”凌子给楠楠来点“强人料”,凌子跑一趟老家也不容易,四百多里路,今天就是来下猛料的,她说:“除了不请自到,要给你惊喜外,还有一个就是要向你爸爸妈妈借一天你,而且必须去,还有一个惊喜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