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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的光辉透过444号殡仪馆破旧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许晚晴站在窗前,望着那轮苍白得近乎病态的月亮,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
“时间快到了。”
徐不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人正在房间中央布置某种阵法,用朱砂在地板上画出复杂的符号。秦月瑶跪坐在一旁,虽然真正的玉镯让她暂时稳定了灵魂状态,但她的身体仍然虚弱得近乎透明。
“镜师真的会在今晚回来吗?”许晚晴转身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
徐不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完成最后一笔符咒后才直起身:“满月之夜,阴阳界限最薄弱。镜师这样的存在会获得最大力量。”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特别是今晚...百年一遇的血月。”
仿佛印证他的话,窗外的月亮正逐渐染上一层暗红色,如同被鲜血浸染。许晚晴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那我们该怎么做?”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徐不言从怀中取出那面铜镜:“阴阳镜是镜师力量的源泉,也是他的牢笼。我们需要将他再次封印进去。”他看向秦月瑶,“而这就需要你们两人的灵魂之力。”
秦月瑶抬起头:“具体要我们做什么?”
“玉镯的力量可以暂时稳定你们的灵魂状态,但无法阻止融合进程。”徐不言严肃地说,“当融合完成的那一刻,爆发的能量足以将镜师重新封印。”
许晚晴和秦月瑶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灵魂融合后,她们中将只有一个人能留下来。
“没有...其他办法吗?”许晚晴艰难地问。
徐不言沉默片刻:“理论上,如果有人自愿成为镜师的容器,承受他的全部力量...”
“那会怎样?”秦月瑶敏锐地追问。
“灵魂将永远被禁锢在镜子内部,承受无尽的痛苦。”徐不言轻声说,“比死亡可怕得多。”
房间陷入沉重的静默。窗外的血月越升越高,给整个殡仪馆蒙上一层不祥的红光。
突然,整栋建筑震动起来,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撞击。墙皮簌簌剥落,露出后面发黑的砖块。更可怕的是,那些砖缝中正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来了。”徐不言握紧铜镜,“比预计的还要快。”
楼下传来重物拖行的声音,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呻吟和呜咽——像是无数痛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许晚晴跑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到有什么东西正从地下室爬上来...很多很多东西。
“那些尸体...”她惊恐地后退,“全都活过来了!”
徐不言迅速在门上贴了几张黄符:“镜师控制了殡仪馆里所有的尸体。我们必须守住这个房间,直到血月升至天顶——那是封印他的最佳时机。”
呻吟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指甲抓挠门板的声音。许晚晴和秦月瑶背靠背站着,一人手持一只玉镯,随时准备应对突破的威胁。
“许晚晴。”秦月瑶突然轻声说,“如果我们只能活一个...应该是你。”
许晚晴猛地转身:“什么?不!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该是你获得新生!”
“我活了一百年前。”秦月瑶苦笑,“而你才二十多岁,还有家人、朋友...整个人生等着你。”
“但我死了,我的家人朋友只会伤心一阵子。”许晚晴抓住秦月瑶的手,“而你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秦月瑶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你忘了...我们本是一体。如果我留下,你的记忆、你的情感...都会成为我的一部分。某种意义上,你依然';活着';。”
许晚晴张口想反驳,门上的符咒突然燃烧起来,瞬间化为灰烬。门把手转动了一下,然后猛地被撞开——
站在门口的不是预想中的腐烂尸体,而是祁寒。或者说,曾经是祁寒的东西。他的身体比之前更加支离破碎,半边脸只剩下白骨,另半边覆盖着那种黑色粘液,像活物般蠕动。更可怕的是,他身后站着十几具形态各异的尸体,有近代的,也有看起来像是民国时期的,全都睁着没有瞳孔的灰白色眼睛。
“找到...你们了...”祁寒——或者说镜师通过祁寒发声——嘶哑地说,“游戏...结束...”
徐不言举起铜镜:“退后!以阴阳之名!”
镜面射出一道金光,击中祁寒的胸口。他踉跄后退,发出痛苦的嚎叫,但很快又站稳,黑色物质迅速修复着受损的部位。
“老东西...你的把戏...没用了...”祁寒一步步逼近,“满月之夜...我是不死的...”
许晚晴和秦月瑶同时举起玉镯,绿光交织成网,暂时阻挡了尸群的推进。但光芒明显比之前弱了许多,许晚晴能感觉到力量正在流失。
“坚持住!”徐不言大喊,“血月即将到天顶!”
祁寒狂笑起来,声音像是玻璃碎裂:“你们...以为...能赢?”他突然伸手抓住一具旁边的尸体,黑色物质如同触手般将其包裹、吞噬,“看看...真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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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了那具尸体后,祁寒的身体变得更加庞大、扭曲,黑色物质覆盖了更多部位。他又抓住另一具尸体,然后是第三具...每吸收一具,他就变得更加强大。
“他在增强力量!”秦月瑶惊呼,“这样下去我们撑不到血月天顶!”
许晚晴看向窗外,血月才刚过树梢,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达最佳位置。而他们的防线已经岌岌可危——玉镯的光芒越来越弱,徐不言的铜镜也出现了裂痕。
“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许晚晴咬牙道。
就在这时,秦月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突然冲向祁寒,真正的玉镯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秦月瑶!不!”许晚晴想拉住她,但为时已晚。
秦月瑶的身体如同一道白光撞向祁寒,两者接触的瞬间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祁寒发出痛苦的嚎叫,黑色物质像是遇到火焰的油脂般滋滋作响。秦月瑶回头,对许晚晴露出最后一个微笑:
“记住...我们是一体的...”
“不!!”许晚晴想冲过去,被徐不言死死拉住。
光芒散去后,祁寒倒在地上,黑色物质被烧焦了一大片。而秦月瑶...消失了。只有那只真正的玉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牺牲了自己...”徐不言声音颤抖,“用灵魂之力重创了镜师...”
许晚晴跪倒在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空虚——仿佛自己的一部分被硬生生撕走了。但同时,她又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苏醒...秦月瑶的记忆、情感正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意识。
“我...我感觉到了她...”许晚晴喃喃道,“她在我里面...”
徐不言捡起真正的玉镯,郑重地交给许晚晴:“现在你们真的开始融合了。拿着这个,等血月到天顶时,用两只玉镯的力量封印镜师。”
许晚晴将两只玉镯都戴在手腕上,感到一股暖流在体内循环。秦月瑶的存在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她耳边低语。
地上的祁寒开始蠕动,黑色物质缓慢地修复着损伤。其他尸体也重新活动起来,向许晚晴和徐不言逼近。
“退后!”徐不言用破损的铜镜勉强抵挡着,“保护玉镯!”
许晚晴退到窗边,血月已经升高了不少,但距离天顶还有一段距离。尸群越来越近,徐不言的铜镜终于不堪重负,彻底碎裂。
“完了...”老人绝望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