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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岚没有理会虞溪的怒骂，他只是看着叶梵生，一字一句地说道：“除非，有可以承载时墟的载体！”
“而记录了我三百五十七次死亡的葬界棺，很大可能就是！”季岚的声音越来越坚定，他的眼神也越来越明亮，“只要我将混乱的时墟全部装进去，即使是鲲鹏也能镇压！”
“毕竟，就算是这种的半圣，在他们的传说里也不可能对抗世界本身的力量，更何况是没有真正降临的半圣！”
“你凭什么认为……”虞溪愤怒的话语还没说完，便对上了季岚那双坚定的石绿色眼睛。
那双眼睛，充满了自责，充满了决绝，充满了疯狂，唯独没有其他异数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自私。
虞溪的心，微微一颤。
她想起了季岚之前的挣扎，想起了他那句“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想起了他第一次对自己起杀心不是为了报仇雪恨，反而是因为自己阻拦了他去拯救自己的朋友。
她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想起了自己数次将季岚逼入绝境，想起了自己对他的偏见和误解。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怔怔地看着季岚。
叶梵生看着季岚，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赞赏，也有担忧。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那么，代价呢？”
季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自然知道代价是什么，自己的出生点塞满了混乱暴动的时墟，而自己在那恐怖的战场中必然会尸骨无存。
那代价自然只是自己微不足道的三千二百四十三条生命，彻底死亡罢了。
他没有选择，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毁灭，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蚩尤战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蛮蛮伤心。
季岚走到鸟先生身旁，将他轻轻地扶起，安置在一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鸟先生因为唤醒真名失败，陷入了昏迷，他的身体，冰冷而僵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季岚看着鸟先生，眼中愧疚。
如果不是他，鸟先生也不会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他，鲲鹏也不会降临。
如果不是他……
季岚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杂念抛开，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他必须行动起来，为自己的过失弥补，为这个世界争取一线生机。
他缓缓地站起身，背起那口沉重的葬界棺，朝着那片余波都能让他重伤的战场走去。
他的背影，显得如此单薄，如此弱小，但却又如此坚定，如此决绝。
他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混乱的时墟都会透过八苦鬼锯进入他的身体，再融入葬界棺，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每一步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的嘴角，溢出了鲜血，但他却毫不在意，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他的眼神，始终坚定，始终看着前方，那片毁天灭地的战场，那里有他必须阻止的敌人，也有他必须守护的东西。
不再是因为被附加的天命，而是自己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