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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出声，"宋楠低声道，"否则我保证你比感染者死得还难看。"
守卫颤抖着点头。宋楠迅速用电缆将他绑起来，塞住嘴巴，然后转向电脑。苏菲娅的储存器还在运转，屏幕上显示"数据下载完成87%"。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终于，进度条到达100%，储存器自动弹出。宋楠将它拔出时，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视频窗口。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你已经接近真相。"画面中的张教授比宋楠记忆中苍老许多，"记住，宋楠，你和林小雨不是偶然相遇。你们都是'起源'项目的产物，被设计成互补的一对。"
宋楠如遭雷击，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你体内有天然抗体，而她有适应性基因，"张教授继续说，"结合在一起，不仅能治愈病毒，还能创造新一代人类。这就是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毁灭，而是重塑。"
视频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红色警告："检测到未授权访问，安全锁启动。"
宋楠抓起储存器冲向紧急出口。走廊里传来更多脚步声，他别无选择，只能钻进附近的电梯，按下最底层的按钮——B5，实验室核心区。
电梯下降的三十秒里，宋楠查看了储存器里的内容。除了基地布局图和实验数据外，还有一个加密文件夹，标题是"起源：第13号和第37号实验体"。
输入自己的生日后，文件解锁了。里面是两份详细档案——他和林小雨的。从出生开始的每一次体检记录、基因测序、心理评估...甚至包括他们"偶然"在大学相遇的全部安排细节。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林小雨档案中的一段视频。画面中，年仅十岁的她躺在手术台上，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给她注射某种药物。
"第37号实验体接受第一阶段基因编辑，"画外音冷静记录，"适应性变异成功率预计68%，若成功将成为理想宿主。"
宋楠的拳头砸在电梯墙上。他们从童年起就是实验品，连相爱都是被设计的。这种愤怒如此强烈，以至于电梯门开时，他差点直接冲出去。
冷静。他深呼吸，先探头观察。B5层走廊空无一人，但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宋楠等它转向另一边时快速移动，贴着墙壁前进。
根据地图，核心实验室就在走廊尽头。那里可能有关于"净化者"病毒的全部资料，以及如何阻止它的方法。但首先，他需要解决摄像头问题。
宋楠从背包取出一个小装置——楚风称之为"电子干扰器"。按下按钮后，所有摄像头同时停止转动，红灯变成稳定的绿灯。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实验室门前，透过小窗看到里面有几个科学家正在讨论什么。其中一人拿着平板，上面显示着林小雨的实时生命体征。
"适应性宿主状态稳定，"那人说，"但缺少第13号实验体的天然抗体，疫苗效果只有预期30%。"
"周上校已经派出猎杀小队，"另一个女科学家回答，"罗将军反对直接杀死他，认为活体研究价值更高。"
"罗将军？"第三人冷笑，"他已经被解除职务了。现在周上校全权负责'净化'行动。"
宋楠需要进入那个实验室，但武装守卫就站在门口。他正准备退回拐角想办法，突然感到后脑勺被冰冷的金属抵住。
"别动，"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慢慢转身。"
宋楠照做，发现身后是个穿将军制服的中年男子，面容憔悴但眼神锐利。他立刻认出了这张脸——罗将军，监控画面中的人物。
出乎意料的是，罗将军放下了枪："宋楠，我等你很久了。"他示意宋楠跟上，"没时间解释，跟我来。"
宋楠犹豫了一秒，但直觉告诉他这是唯一的选择。罗将军带他穿过一条隐蔽通道，来到一间简陋的密室。墙上贴满了照片和文件，中心是"方舟计划"的组织结构图。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罗将军关上门，"但首先，我需要你看这个。"
他播放了一段加密视频。画面中，全球各地的政要和科学家正在召开秘密会议，讨论"人口重置计划"。一个白发老者平静地说："90亿人口对地球负担过重，'净化者'将温和地减少至20亿，为新时代铺路。"
"这就是真相，"罗将军关闭视频，"'方舟计划'表面是研制生物武器，实则是全球精英策划的种族清洗。我和张教授是少数反对派，但我们被出卖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宋楠警惕地问。
"因为你和林小雨是这个计划唯一的变数。"罗将军的眼神变得复杂，"你们被设计成'亚当'和'夏娃'——大清洗后带领新人类的完美原型。但他们没想到你会产生自主意识，更没想到你们会相爱。"
宋楠想起林小雨明亮的笑容，心脏一阵绞痛："她现在在哪？"
"B3层特殊监护室。"罗将军递给他一张通行卡，"周上校打算24小时后用她的骨髓制造第一批疫苗，只供给'选中的人'。普通感染者会被直接清除。"
"我要带她离开。"
罗将军摇摇头："单凭你一个人不可能。但现在..."他指向宋楠手臂上的伤口，"你的抗体可能是关键。张教授的理论是对的——天然抗体携带者能够中和病毒，不需要杀戮。"
"我该怎么做？"
"去B3实验室，"罗将军指向地图，"那里有空气循环系统的总控装置。如果你能将抗体样本导入系统，整个基地的感染者都会恢复正常——包括林小雨。"
宋楠皱眉："这么简单？那为什么张教授不——"
"因为需要活体提取，"罗将军打断他，"大量骨髓和脑脊液，几乎是致死量。周上校不愿意冒险损失林小雨这个珍贵样本，所以一直等待捕获你。"
宋楠明白了为什么苏菲娅和楚风如此拼命——他们知道真相，知道他和林小雨代表着什么。
"我有个计划，"宋楠突然说，"但需要你的帮助。"
罗将军听完他的想法，露出惊讶的表情："太冒险了。如果失败..."
"比起坐等世界毁灭，我宁愿赌一把。"宋楠直视将军的眼睛，"你愿意帮我吗？"
沉默持续了十几秒。终于，罗将军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这是我的最后一张牌。地下车库有辆装甲车，加满油，能带你到守望者的安全屋。"他顿了顿，"如果我半小时内不联系你，就代表计划失败，你必须立刻离开。"
宋楠接过钥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帮我？你完全可以强行取走我的抗体。"
罗将军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因为...林小雨是我的女儿。她母亲死后，我把她送进孤儿院保护起来，但他们还是找到了她。"他声音哽咽，"我参与了这个计划，却害了自己的孩子..."
这个坦白如同一记重锤。宋楠终于明白为什么李上尉让他找罗将军，也明白为何林小雨的适应性如此特殊——那是遗传自父亲的坚韧。
"我会救她出来，"宋楠坚定地说，"然后我们一起结束这场噩梦。"
罗将军点点头，取出一支注射器："这是张教授研发的强化剂，能暂时提升你的身体机能，但效果只有一小时。之后你会极度虚弱。"
宋楠卷起袖子："来吧。"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一股炽热的力量流遍全身。宋楠感到感官突然变得异常敏锐，能听到几十米外的脚步声，甚至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与此同时，右臂伤口的疼痛完全消失了。
"记住，"罗将军严肃地说，"一小时后你会崩溃。在那之前必须完成计划。"
宋楠将储存器交给罗将军："如果失败，确保这些证据传出去。"
两人握手，然后分头行动。宋楠按照计划直奔B3实验室，强化后的身体让他轻松放倒了沿途守卫。但就在接近目标时，整个基地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紧急情况！所有人员立即就位！发现未授权人员入侵主控室！"
宋楠心头一紧——罗将军被发现了。他加快脚步，却在拐角处撞上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领队的正是监控画面中那个冷血科学家。
"宋楠，"那人露出病态的微笑，"我们终于见面了。我是周上校，欢迎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