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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涡通道将陆云和星玥抛到一处陌生空间。这里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只有无尽的灰色雾霭在缓慢流转。陆云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按住太阳穴——他的体内正在爆发一场战争。
"坚持住..."星玥虚弱地扶住他肩膀。她的银发已全白,脸上爬满皱纹,这是过度使用光暗之力的反噬。心镜自毁后残留的碎片悬浮在胸前,散发着微弱的银光。
陆云听不见她的声音。他的意识被拉入体内最深处的"灵魂秘境",这里呈现为一座破碎的宫殿,两股力量正在厮杀——代表完美无相体的银黑光团与象征无相邪念的漆黑雾气。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本质。"无相的声音从黑雾中传出,"我们本是一体。"
银黑光团沉默地抵抗着黑雾侵蚀,每次碰撞都让陆云灵魂震颤。最痛苦的是,他能同时感知双方的思绪:完美无相体渴望完整,无相邪念贪图力量,而他自己...正在被两者同化。
秘境中的时间流速异常缓慢。现实中短短一瞬,在这里如同千年煎熬。陆云感到记忆正在流失,先是童年琐事,然后是修炼心得,最后连星玥的面容都开始模糊...
"陆云!"
一声清喝如惊雷炸响。星玥的面容通过心镜残片的联系,强行投射到秘境中。她双手捧着一团银黑交织的光芒,那是她最后的光暗之力。
"拿住它...别放手..."
陆云本能地抓住那团光。温暖顿时流遍全身,记忆如潮水回归。他想起星玥在落星湖畔为他疗伤的场景,想起她自碎心镜救他的决绝...这些记忆成为最坚固的锚点,让他暂时抵御住同化。
现实中,星玥喷出一口鲜血。强行介入灵魂秘境消耗了她仅存的生命力,白发开始脱落,皮肤出现龟裂。但她没有停止,而是将更多光暗之力导入心镜残片。
"我带他离开这里..."她擦去嘴角血迹,背起昏迷的陆云,踉跄着向前走去。
这片空间是青鸾发簪开辟的通道,通往创世神陵墓最深处。四周灰雾中偶尔闪过恐怖画面——终焉领域正在外界扩张,所过之处生灵涂炭。
最骇人的一幕是某个修真城池的覆灭:终焉黑雾笼罩城墙,守城修士们先是肉身结晶化,随后眼神变得空洞,最后齐刷刷转向陵墓方向跪拜...他们已成为无相的傀儡。
"还有两天..."星玥计算着无相给出的期限,脚步沉重如灌铅。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但每走一步,背上的陆云就似乎轻一分——他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蜕变。
灰雾突然翻涌,前方出现一道光亮。星玥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却撞上一堵无形墙壁。墙上浮现血色文字:
"唯有无相体可过此关。"
星玥苦笑,她早该料到。创世神陵墓最深处,怎会容许普通人进入?正当绝望时,背上的陆云突然动了动。
"放...我下来..."他的声音嘶哑得不似人声。
星玥小心地放下他。陆云双眼仍然紧闭,但右臂缓缓抬起,按在无形墙壁上。掌心混沌金丹的纹路亮起,墙壁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你...醒了?"星玥试探地问。
陆云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向前走去。星玥这才发现异常——他的眼睛虽然睁着,但瞳孔完全扩散,行动像是被什么力量操控。更可怕的是,他右半身结晶化部分正在与左半身正常肌肤融合,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状态。
通道尽头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破碎镜子。这就是源初之镜的核心,此刻镜面映照出的不是两人身影,而是无相在终焉领域中心的身影!
"终于来了。"镜中的无相转身,面容与陆云有七分相似,只是更加成熟威严,"比我预计的慢了些。"
星玥挡在陆云身前:"你对他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无相轻笑,"是他自己在适应完美无相体。不得不说,你送来的光暗之力帮了大忙。"
星玥如遭雷击。她本以为自己在帮陆云抵抗,实则加速了融合?镜中的无相似乎很享受她的震惊,继续道:
"知道为什么创世神要分离我们吗?不是因为邪恶,而是因为恐惧。完整的无相体拥有超越他的潜力。"无相张开双臂,"看啊,终焉领域才展开一天,就已经吞噬了十分之一的修真界!"
镜面切换画面,显示各地惨状。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被吞噬者并非单纯死亡,而是成为终焉领域的一部分。他们保留生前样貌和能力,却完全效忠无相。
"住口!"星玥祭出心镜残片,银光射向镜面。无相不躲不闪,任由攻击穿透虚幻身影。
"愤怒吗?绝望吗?"无相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星玥猛地回头,发现陆云正用无相的眼神看着她!
"陆云"抬起右手,终焉之力在指尖凝聚:"你爱的从来就不是真正的他。那个废物陆云,不过是残缺的容器。"
星玥不退反进,一把抓住"陆云"的手腕:"不,你不是他。陆云就算堕入魔道,也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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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的表情出现一丝波动,右眼短暂恢复清明:"星...玥...跑..."这微弱的自我意识转瞬即逝,但已足够星玥确认真相——真正的陆云还在抗争!
她突然抱住"陆云",将额头贴在他心口:"听着,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