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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内,炎曦的身体被安置在寒玉床上,周身缠绕着紫玥精心调配的药灵气雾。但这只能勉强延缓生命力的流逝,无法阻止冥种的侵蚀。她的皮肤已经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眉心处一个黑色符文若隐若现,每一次闪烁都让她的身体轻微抽搐。
陆云坐在床边,双手紧握炎曦冰凉的手掌,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正在尝试用《混沌剑典》中记载的"神游太虚"之术,将一缕神识渡入炎曦识海。这是极其危险的举动,稍有不慎,两人的神魂都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陆云,你确定要这么做?"天剑尊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识海是修士最脆弱的地方,何况炎曦的识海已经被冥种侵蚀。"
"没有选择。"陆云闭着眼睛,声音低沉却坚定,"影阁阁主说得对,炎曦的血脉很特殊,我们必须弄清楚冥种与她的联系。"
紫玥正在调配第二副药灵雾,闻言抬头:"根据古籍记载,炎族是上古时期守护南明离火的一支,天生拥有操控火焰的能力。但炎曦似乎从未展现过这种天赋..."
"除非..."紫阳真人若有所思,"除非她的血脉能力被刻意封印了。你们想想,九幽魔尊为什么要选她作为容器?"
陆云猛然睁开眼:"我有个猜测,但需要进入她识海验证。诸位,请为我护法。"
说完,他重新闭目,体内天缺剑丹缓缓旋转,一缕暗金色的神识顺着两人相握的手掌,渡入炎曦体内。
眼前景象骤变。当陆云恢复视觉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破碎的天地间。天空呈现出病态的暗红色,大地布满裂痕,远处山峰倒悬,一切都显得扭曲而不真实。这是炎曦识海受到严重侵蚀的表现。
"炎曦!"陆云呼唤着,声音在荒芜的天地间回荡。
没有回应,只有阵阵阴风呼啸而过,风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哭泣声。陆云循声走去,脚下地面软绵绵的,每走一步都会荡起涟漪般的波纹。
穿过一片扭曲的树林后,眼前突然出现一座燃烧的村庄。火焰是诡异的黑色,无声地吞噬着茅屋和树木。村庄中央,一个小女孩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具女性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那是...小时候的炎曦?"陆云心头一震,立刻明白这是炎曦记忆深处的场景。
他快步上前,想要安慰小女孩,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这是已经发生的过去,他无法干涉。
"娘亲...醒醒...曦儿害怕..."小炎曦哭得声音沙哑,泪水在脏兮兮的小脸上冲出两道痕迹。
就在这时,村庄外围的黑火突然分开,一个黑袍人缓步走来。由于记忆模糊,面容看不真切,但那人手中握着的白骨权杖,陆云一眼就认出是黑冥宗主的标志性武器。
"可怜的小东西。"黑袍人蹲下身,声音虚伪地温柔,"想不想再见娘亲?"
小炎曦抬起泪眼,怯生生地问:"你能让娘亲回来吗?"
"当然。"黑袍人伸出苍白的手,指尖凝聚着一团绿火,"只要你接受这个'礼物'..."
陆云目眦欲裂:"住手!"他明知无用,还是忍不住挥出一道剑气。剑气穿过记忆幻象,在远处炸开一团黑火。
记忆画面突然加速变幻,陆云看到黑袍人将绿火按入小炎曦眉心,看到她痛苦挣扎后昏迷,又被路过的修士救起...这些片段支离破碎,但足以证明一件事——炎曦体内的冥种,早在童年时就被种下!
"黑冥宗...你们该死!"陆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突然,所有记忆碎片如镜子般破碎,四周陷入绝对的黑暗。陆云警觉地环顾四周,天缺剑丹在神识体内流转,随时准备应对危险。
"云哥..."
微弱的呼唤从黑暗中传来。陆云立刻朝声源方向奔去,黑暗中渐渐浮现一丝光亮。那是一个半透明的光罩,炎曦的本体意识蜷缩其中,光罩外则是不断侵蚀的黑雾。更可怕的是,光罩已经出现裂痕,黑雾正从缝隙中渗入。
"炎曦!"陆云冲到光罩前,伸手触碰。这次没有穿过,而是感受到了实质的阻力。
光罩内的炎曦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随即变成惊恐:"快走!它要来了!"
"什么要来了?"陆云话刚出口,就感到背后一阵刺骨寒意。
转身的瞬间,一条百丈长的黑鳞巨蟒从黑暗中扑出,血盆大口足以吞下一座小山。蟒头上站着另一个"炎曦",但全身漆黑,眼中跳动着绿火,手中握着一把由锁链组成的诡异长刃。
"又一只不知死活的小虫子。"黑炎曦冷笑道,"正好,用你的神魂喂养我的宠物!"
巨蟒嘶吼着扑来,陆云仓促间挥出一道剑气。暗金色的剑光斩在蟒头上,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没用的。"黑炎曦轻抚巨蟒头颅,"这是九幽大人赐予我的'噬魂蟒',专克各种神魂攻击。"
陆云不答话,连续斩出七剑,每一剑都精准命中巨蟒七寸。这次总算让巨蟒吃痛后退,但很快又凶性大发地冲来。
"炎曦,醒醒!"陆云一边闪避巨蟒攻击,一边对光罩内的炎曦喊道,"这是你的识海,你能控制它!"
光罩内的炎曦痛苦摇头:"我试过了...做不到...那个'我'太强了..."
黑炎曦大笑:"听见了吗?我才是这具身体现在的主人!"她突然挥动链刃,"幽冥锁魂!"
锁链如毒蛇般窜出,瞬间缠住陆云左臂。一股刺骨寒意顺着手臂蔓延,陆云感到神识体开始变得迟钝。
危急关头,陆云体内天缺剑丹突然光芒大盛,一道暗金色剑气自内而外爆发,将锁链震碎。他趁机冲向光罩,双手按在裂缝处:"混沌归元!"
灰金色的混沌之气涌入光罩,暂时修复了裂缝。光罩内的炎曦气色稍好,但情况依然危急。
"云哥,你不该来的..."炎曦隔着光罩轻触陆云手掌,"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别说傻话!"陆云厉声打断,"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黑炎曦冷笑连连:"真是感人的戏码。可惜,你们今天都要成为九幽大人复活的养料!"
她吹了声口哨,黑暗中又浮现数十条稍小的黑蟒,将陆云团团围住。与此同时,光罩上的裂缝再次扩大,黑雾加速渗入。
陆云陷入两难境地:若全力保护光罩,就无法抵御黑蟒攻击;若分心对付黑蟒,光罩很快就会破碎。
就在此时,光罩内的炎曦突然站起身:"云哥,我有个办法...但需要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