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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虹乡,素有“鱼米之乡”的美誉,这里盛产鱼类,五谷常丰,乃是江南地区的一处富饶之地。
但真正让荆虹乡闻名天下的却不仅仅是它的富饶,更多的是因为坐落于乡土中央的一座庄园——赤璧庄。
赤璧庄,占地百余亩,金砖碧瓦,庭院广阔,俨然官府气派。然而它却并不是执法衙门,也非望族名门府邸,庄园的主人姓庞,名公允,还有个乳名,唤作“念郎”。
庞公允有两房夫人,大房季氏,二房何氏。膝下两子,各出一房,此一辈泛生字,遂长房长子取名“生瑜”,二房次子曰“生亮”,这便是庞生瑜与庞生亮。
他曾入过仕途,只因倦怠朝堂争斗而引退。据传,辞官前皇帝赠他一物——赤璧。何为“赤璧”?赤者,红也;璧者,玉器也。
那是一块通体碧透的扁平圆形美玉,为三年前番邦进贡而来。后因内廷验收时发现璧玉中隐含一丝血红之色,视作不详,报于时任君主——天明帝。天明帝大怒,欲发兵西番。庞公允犯颜死谏,力主遣使西番问责,不可妄动干戈。最后他自荐为使,出使三月,终查明因由,避免了一场战祸。而庞公允其人也与西番贡宝使者之女何湘姑发生了一段深刻的感情……
如今辞官之日,天明帝以此宝玉为赠,足见君臣关系之深切。庞公允辞官后在远离国都的荆虹乡建立庄园,自名“赤璧庄”。天明帝再施恩泽,颁下一旨,诏令曰,自赤璧庄为心,周遭三乡之地并作京畿远土,不受州郡管辖。
庞公允辞官,一来,确实是出于厌恶朝堂争斗;二来,更多地或许是为了能与何湘姑携手相伴。庄园建成后不久,他便与何湘姑成了亲,而那时,伴他共度五年官场生涯的发妻季氏已为他生了一个时年四岁的儿子——庞生瑜。
两年后,何湘姑诞下一子。庞公允大喜,为其取名“庞生亮”,此后,终日弄子为乐,不再过问庄外之事。然而随着庞公允年岁渐长,二子长成,两房内斗却愈演愈烈。庞公允自与何湘姑成亲以来,对长房季氏一直心中有愧,因而此后他在两房之争中渐渐偏向长房一支。何湘姑如何能接受?终于有一天,她携子出走,留书一封,信文极简,寥寥十一个字:念郎、念郎,终是你失了公允。
何湘姑母子出走后,庞公允一夜白头,此后他发了疯似的苦寻二房母子。他带着十一言书来到了西番之地,数年后传回客死他乡的悲讯。长房季氏闻讯不曾落泪,她也不允许已临弱冠之年的庞生瑜哭,一个月后她也与世长辞。临终前,她交代给庞生瑜三件事:一是前往西番,拾回其父遗骨安葬;二是改姓为季,不再姓庞;三是……
而何湘姑携着不满两岁的庞生亮出走,却并未返回西番故土,她入了伶乐阁,不久成了阁主,还教出了一个出类拔萃的弟子——白奕柔。她把庞生亮寄养在一户孔姓农家,每月去看望一次。慢慢地,庞生亮会问问题了。有一次,他问何湘姑,“娘,我姓啥?”何湘姑闻言一颤,崩断了正在弹奏的琴弦,缓缓地说道,“你,姓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