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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雨,你在听吗?“
赵老师的声音将林小雨从思绪中拉回现实。自从上周末和张小雨一起去过那个城市图书馆后,她的脑海中总是浮现那些整齐排列的书架、安静舒适的阅读区,以及她们俩在角落里讨论文学作品的时光。
“对不起,赵老师。“林小雨低声道歉,脸微微发热。
“没关系,但希望你能集中注意力。“赵老师温和地说,“我刚才的问题是,这道方程如何解?“
林小雨看着黑板上的数学题,迅速在脑中整理思路,然后走上讲台,拿起粉笔,流畅地写下解题过程。她的思路清晰,计算精确,不到两分钟就完成了这道对大多数同学来说较为困难的题目。
“非常好!“赵老师赞许地说,“林小雨的解法不仅正确,而且很有创意,用到了我们还没学过的换元法,简化了计算过程。“
回到座位,林小雨听到周围传来几声惊叹。在她身边,张小雨悄悄竖起大拇指:“太棒了!你的数学这么好!“
林小雨微微一笑。与语文相比,她其实更喜欢数学的确定性和逻辑性。在数学的世界里,一加一永远等于二,没有偏见,没有歧视,只有对与错,这让她感到安心。
下课后,赵老师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林小雨。
“林小雨,等一下。“赵老师招手示意她过去,“我想和你谈谈。“
林小雨走到讲台前,有些忐忑。张小雨也停下脚步,但赵老师友善地对她说:“张小雨,你先去吃午饭吧,我借用你朋友几分钟。“
“好的,赵老师。“张小雨冲林小雨眨眨眼,“我在食堂等你。“
教室里只剩下林小雨和赵老师。赵老师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性,戴着方框眼镜,总是一丝不苟地穿着整洁的衬衫和西装裙。她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严格,但对学生却很公平。
“林小雨,我观察你很久了。“赵老师直视着她,“你的数学思维很敏锐,远超同龄人。“
“谢谢老师。“林小雨低声说,不习惯被这样直接地称赞。
“你知道下个月有个全市中学生数学竞赛吗?“赵老师话锋一转,“我想推荐你参加。“
林小雨惊讶地抬起头:“我?参加数学竞赛?“
“是的,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赵老师肯定地说,“如果表现好,甚至可能进入省级比赛。这对你的升学会有很大帮助。“
林小雨的心跳加速。她从未想过自己能代表学校参加这样的比赛。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被认可的机会。
“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她问道,声音因兴奋而略微颤抖。
“我会给你一些训练资料,每周三放学后我们可以加训两个小时。“赵老师打开抽屉,拿出一本厚厚的资料集,“这里有历届竞赛题和解析,你先熟悉一下。“
林小雨接过资料,沉甸甸的,就像突然落在她肩上的责任。
“记得和家长说一下,让他们签字同意。“赵老师补充道,“毕竟需要额外的时间训练。“
林小雨的兴奋瞬间冷却了一半。告诉父母?她不确定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怎么了?有困难吗?“赵老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
“没有,老师。我会告诉他们的。“林小雨勉强笑了笑。
那天晚上,林小雨在餐桌上鼓起勇气,在一家人吃饭时说出了这件事。
“爸爸,妈妈,“她轻声开口,“赵老师今天找我谈话,说想推荐我参加全市的数学竞赛。“
父亲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埋头吃饭,好像没听见一样。
“数学竞赛?“母亲皱起眉头,“那不是很难吗?你确定你能行?“
“赵老师说我有实力,如果好好准备的话。“林小雨试图解释,“每周三需要放学后加训两小时。“
“两小时?“母亲的语气变得不满,“那你回家做家务怎么办?弟弟的晚饭谁准备?“
“我可以提前做好,或者回来再做。“林小雨急忙说。
“女孩子学那么多数学有什么用?“父亲终于开口,语气冷淡,“将来还不是要嫁人生子。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用的比赛上,不如多学点实用的家务。“
林小雨感到一阵刺痛。她想反驳,想说数学对任何人都同样重要,想说她不仅仅是个“女孩子“,她是一个有梦想、有能力的人。但多年的习惯让她只能沉默地低下头。
“爸爸说得对,“母亲附和道,“你已经会做饭洗衣服了,这才是女孩子该学的。再说了,参加这种比赛,输了多丢人。“
“我可能不会输。“林小雨小声说,但这句话淹没在弟弟突然的大声抱怨中。
“姐姐如果参加比赛,那谁辅导我功课?我上次数学考试才七十分!“弟弟林小阳大声嚷嚷,仿佛找到了反对的理由,“爸爸妈妈,你们不能让她参加!“
“看吧,弟弟的学习更重要。“母亲用一种“这事就这么定了“的语气说,“你自己回绝老师吧。“
林小雨咬着嘴唇,低头扒着碗里的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不想在家人面前示弱。
第二天,林小雨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学校。
“怎么样?父母同意了吗?“张小雨兴奋地问,昨天林小雨已经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林小雨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他们觉得...我可能没那个实力。“她不想说出真正的原因,那太令人难堪了。
“什么?“张小雨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是我们班最厉害的数学高手啊!他们怎么会这么想?“
“可能是担心我应付不来吧。“林小雨含糊地说。
张小雨狐疑地看着她,似乎看穿了她的谎言,但没有继续追问:“那你准备怎么办?就这样放弃吗?“
林小雨望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在操场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她想起那些在河面上航行的纸船,想起张小雨说过的话:“每个人的价值不是由别人决定的,而是由自己证明的。“
“不,“她坚定地说,“我不会放弃。“
赵老师听说家长不同意后,显得很失望,但她尊重了家长的决定。然而,她依然把那本竞赛资料留给了林小雨:“即使不参赛,多学一些对你也有好处。“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小雨开始了自己的秘密计划。她每天比往常更早起床,利用早晨的时间钻研竞赛题;午休时,她会找个安静的角落继续学习;放学后,她告诉父母自己在图书馆自习,实际上是和张小雨一起去她家,在那里得到张小雨母亲的支持和帮助。
张小雨虽然数学不如林小雨好,但她乐于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和鼓励者。每当林小雨解出一道难题,张小雨都会像庆祝一场胜利一样为她欢呼。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直接去找赵老师说,你要参加。“一天,在张小雨家里,她突然认真地对林小雨说。
“可是父母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