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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旁边，小虎紧张地动来动去，他的手悬在插在腰带里的那把粗糙的刀上。
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气息，那是汗水和陈啤酒的混合味道。
“放松点，小虎，”我低声说道，在蟋蟀的鸣叫声中，我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深呼吸。”他用力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月亮像墨色天空中的一弯银钩，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像不安的幽灵在树林中舞动。
我敏锐的感官平时是一种天赋，今晚却像是一种诅咒，放大了每一种声音、每一种气味、每一丝不安的刺痛。
我能尝到舌尖上恐惧的金属味。
我们像幽灵一样在灌木丛中移动，厚厚的落叶层掩盖了我们的脚步声。
当我们接近幽冥会营地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木烟味。
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从地下传来，那不协调的声音让我牙齿发酸。
营地本身很简陋，是一堆随意搭建的帐篷和临时避难所，簇拥在一堆闪烁的篝火旁。
守卫在营地周边巡逻，他们的身影在火光映衬下显得黑暗而狰狞。
他们粗俗、沙哑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让我心烦意乱。
我胃里一阵翻腾。
就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我用一个手势向小虎示意计划。
我们将分开，各自从不同的路线潜入主帐篷，会议应该就在那里举行。
他点了点头，眼睛因为恐惧和决心而睁得大大的。
我猫着腰，从第一个守卫身边溜了过去，我的心脏像一只被困的小鸟一样在肋骨间怦怦直跳。
空气中弥漫着未洗过的身体和陈啤酒的恶臭，又浓又腻。
我能听到主帐篷里传来的低语声，还夹杂着阵阵笑声。
就快到了。
我从帆布的一个缝隙中钻了进去，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光线昏暗的空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熏香味道，还有别的什么……一种甜得发腻、几乎带着金属味的东西。
男男女女们的脸被阴影遮住，围坐在一张粗制的桌子旁。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能量，一种实实在在的威胁感，让我后颈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我扫视了一下房间，寻找任何可能揭示他们计划、关于我母亲的线索……一道金属的闪光吸引了我的目光。
一个小巧、华丽的盒子摆在桌子中央，盒子表面刻满了我不认识的复杂符号。
它闪烁着微弱而有节奏的光，和外面地下传来的嗡嗡声是同一种光。
突然，帐篷外传来一声尖锐的爆裂声。
一个守卫大喊起来。
帐篷里的低语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把头转向了入口。
“那是什么声音？”一个粗哑的声音问道。
很快，寂静再次降临，这是一种沉重、令人窒息的寂静，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接着，传来另一种声音……脚步声。
急促的、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我抓住小虎的胳膊，把他拉向阴影处。
我们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有人在这里，”靠近入口处一个声音低语道，“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