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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营州城。
围困长达十五日的城门,终于在一片沉重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城主受降。
两个时辰后,沈川的兵马冲破了防守线。
三千对阵一万骑兵,他没有丝毫胜算。
原本采取诱敌战术从东向西且战且走,可刚移动到营州城的城南,辽军便迅速调兵截断去路,半个时辰不到,沈川便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而他最后的奇袭部队,尚未有所行动,便在山岭险峻处,被潜伏的云梦楼杀手吞没,眨眼间,沈字营的精锐折损半数。
山脚之下,辽军一万骑兵列阵如铁壁,静默肃杀。
夕阳在刀枪盔甲上泛起淡淡的赤红,空气中弥漫着不容忽视的死亡气焰,扬沙翻滚,遮天蔽日,马蹄声与盔甲撞击声交错回响,如死神高昂吟唱的镇魂曲,震得大地嗡鸣。
黑色铁骑整齐列阵,胸前的白鹿徽章迎风猎猎,头盔上的翎羽飞扬,映着金红色的天幕,仿佛一座无情的杀戮洪流,即将吞噬所有挡在前方的敌人。
空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死亡气焰,撩动得尘埃纷飞。
扬沙背后,一阵阵马蹄声混在盔甲的撞击声里,犹如草原上的死神高昂吟唱着镇魂曲,搅动着大地嗡鸣。
沈川看着这一幕,目光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必须一搏。
即便身陷绝境,依旧孤注一掷。
他猛然一勒马缰,单枪匹马跃入敌阵,长剑撕裂空气,直取辽军的指挥阵列。
擒贼先擒王,这是他唯一能打破绝对劣势的方法。
可却疏漏了一点,他确实有一挡百的战力,而辽军中能挡他者,绝不止一个。
就在沈川直冲指挥阵列,意欲斩将夺旗的刹那,辽军整齐的精锐骑兵突然挪开一条缝隙,仿佛巨兽蓦然张开血盆大口。
一匹黑马驮着位玄衣少女,自其中跃然而出!
没有中原女子的娇柔,没有成年的玲珑身段,却似草原上无拘无束、驰骋天地间的野狐;灵巧的一双幽瞳透着塞北女子的艳阳豪气,又掺杂着血统里难以磨灭的冰凌似的纯净;还有那么几分不属于年龄的冷傲。
萧钰策马迎战,刀锋寒芒闪烁,直指沈川。
“沈大人,我等了你许久。还记得你欠我一把剑吗?”
她的神情已不似昨日的无奈与绝望,而是带着久违的张扬和轻狂,像是那匹放浪不羁、驰骋天地的少女,终于挣脱束缚,再次回归本我。
沈川一怔,旋即哈哈大笑,戎马一生的铁血硬汉,仍不失君子风骨,眼底竟透着几分愉悦:
“倒让姑娘久等了,是在下的不是,在下给姑娘赔罪——”
话音未落,玄月剑骤然收回,换成了腰间的白衣剑。
剑气如虹,穿破少女手中战刀,直刺肩头。
萧钰眸色微变,猛然后撤,可剑光快得几乎无法闪避。
“铛——!”
刀剑交锋,霎时间,少女手中的刀刃裂出一道豁口。
剧痛撕裂肩头,鲜血自衣袖渗透,滴落在黑色的马鞍上。
她咬紧牙关,眼底一片冰冷。若非她闪避及时,这一剑足以废掉她整条手臂。
剑与剑的差距,境界与境界的鸿沟。
沈川手中的白衣剑,乃是顶阶灵器,锋锐无匹,而萧钰手中的战刀,仅是普通兵刃,才刚刚交锋,刀刃便裂出一道口子,细小的金属碎屑洒落在尘土之中,仿佛昭示着胜负已定。
沈川是筑基巅峰。而她,纵然昨夜拼死修炼,勉强迈入炼气后期,仍与他相差一个完整境界。
更何况,战斗经验的悬殊,更是让她在真正的生死交锋中落了下风。
沈川的剑,是杀人的剑。
而她的招式,在他眼中,不过是华而不实的花拳绣腿。
男人微微蹙眉,因那剑尖上附着的血珠。语气带着几分惋惜:
“姑娘的刀,还是太慢了。”
萧钰眯起眼,纵身跃下马背,后撤一丈,却不慎撞上背后的白鹿骑兵的战矛。
她的肩头还在渗血,伤口翻涌的痛意提醒着她,她在这场对峙中,依旧只是一个初涉杀伐的少年人。
然而,在她犹豫的刹那,契丹部的骑兵列队迅速围拢,长矛森森,刀锋寒光四起,将他们二人围困其中。
沈川抬眸扫视四周,神情自若,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喟然长叹:
“看来今日,不论输赢,在下都走不出去了。”
就在辽军骑兵即将彻底围拢之时,少女骤然厉喝一声:
“退下——!”
那声音不高,却冷若冰霜,透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顷刻间,契丹骑兵齐刷刷后撤,井然有序退回原位,未发出半点杂音。
沈川眸色一深,似乎看出了什么,眼底露出一抹赞许的笑意,缓缓道:“年纪轻轻,已是将才。不错——”
萧钰拭去肩头的血迹,缓缓甩掉残破的刀刃,一步步站起身。
自经历了黑袍术士的阵法后,她的身体已对疼痛有了更高的耐受力,甚至隐隐习惯了这股撕裂感。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疼痛版”服从测试?!
而她今早才得知,随她上战场的前锋——契丹部白鹿骑士,乃是她父亲萧溟的亲兵,跟随太祖皇帝打下半壁江山的主力军。
耶律尧骨这位高端权谋大师,不过就是把她分派过来,振奋军心用。
一万对两千,还是骑兵对步兵。要是打不赢,那她不是天女,那得叫灾星!
可她很清楚,即便胜负开局已定,沈川的项上人头,却必须由她亲自取。
在出发前,太宗皇帝陛下身旁的那位权臣,特意跑来“好意”提点她的。
杀一儆百。
这场军功,已有人亲手送到她面前,绝不能丢。
风起。战火未歇。
“力量悬殊,你赢不了。”战崧元丢掉剑套,冲她直白地道。
萧钰深吸一口气,五指缓缓收紧,目光微冷,看向沈川,异常坚定: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杀你。这一次,你也不会有退路。”
沈川笑容有些许轻慢,抬起白衣剑,目光锐利如刀:“九尾不在你身上?那你杀不了我。”
昨日,足矣屠掉一座军营,今天反而没有半点九尾之力,依然处于筑基。
萧钰并不打算向他解释,九尾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睡着了。
她看着沈川,忽然轻笑:“昨日,谢谢你送我回营,刚刚这一剑算我还你的。情还完了,我们来说说我同伴的债吧!”
她眸光微冷:“有什么遗言,趁现在,赶紧说。”
沈川瞳孔一缩,神情微微惊骇:“你知道我跟着你?”
萧钰从山谷离开,他一路在背后暗暗护送,到了山谷边缘才离开。
一方面好奇她的变化,一方面又担心九尾会做出什么失控之事;可他却没想到,萧钰并未迷失自我,九尾之力下,她竟然是清醒的。这与常规认知里的妖物附身,不太相同。
“很奇怪么?我母亲被附身的时候,你一剑刺入心脏,可有想过,她或许是清醒的?“
萧钰神情冷漠,点破这位仁义道德虚伪面具下,男人的本心。
沈川的神情骤然一滞。
这句话,如惊雷般在他心底炸开,他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撕开现实残酷的外衣,什么家国复兴,不过就是两国难以磨灭的血仇罢了!
苏芷离生下她就离开了大辽,她对自己母亲的印象应该很淡薄。
这仇恨,到底从何而起?
沈川神情复杂:“九尾说的?”
九尾的残像而已,记忆不完整。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对方。
沈川沉默地注视着她许久,终究释然一笑:
“也罢……当年我欠她一条命,今日便当做我赎罪,还给你吧!”
说话间,他将白衣剑一抛,丢给了萧钰,自己拔出了背后的玄月。
这倒反而出乎萧钰的意料之外,她以为,他至少……还会再装一下,至少说两句,为了“世界和平,牺牲小我”的烂借口。
没想到,他倒是坦荡,直接认了。
瞧见少女眼中的惊讶,豪迈一笑:“怎么也是最后一搏了,灵器对灵器,这才有生死之战的气魄。”
就在两人准备交手的刹那,沈川忽然开口:“我营州有个儿子,麻烦你,帮我找到他——”
原来,是有求于她,争取点实惠的利益交换。
应不应在她,做不做也不过是她一念间。
他算准了,萧钰不会赖账的。
“你儿子在城内?!”萧钰欲言又止,试探性地问:“你在城外多日……不知道城内的情况吗?”
她不相信作为守将,完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