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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发现了我的秘密,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留下一句你想说的话。”我倒是很乐意陪她继续尴尬又无聊的演下去。
“就剩一句话了吗?”
“好了,你的机会用完了”
“……”
看着她半张着嘴,定在那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觉得甚是好笑。
“我刚才看见你在那发呆”她手里捏着一朵黄色的小野花,紧追两步,与我并肩前行在一条小河旁,“你在想什么?”
“你想知道吗?”我转过身,与她四目相对。
“当然,如果你想说的话。”她拉着我走向小河旁的一条长椅上,把手里的小花拖在掌心,静静的坐在我身边。
“我刚刚在想,像我们这样没家的孩子,到底什么样的结局,才能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我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小草。
“我们都会变好,每个人都会更好。”蓝珊望着远处嬉笑打闹的几个孩子,像是对他们说,也像是对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的爸爸妈妈还在,他们会不会经常带我们出来玩,我们会过着与现在完全不同的生活。”
“我从未这么想过”,蓝珊看着我,“因为他们已经把能给我们的爱毫无保留的奉献给我们了,至于爱的长短,他们也无法决定。”
“你跟我不一样,你的爸爸是个英雄。”
“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的事情。”蓝珊小心翼翼。
“我的故事很简单,我爸爸,素未谋面,我妈妈,投河自尽”我尽可能的使自己的情绪稳定,因此握紧了颤抖的双手,“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
“他们一定是有自己的难处。”蓝珊安慰到。
“到底是什么样的难处,能让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把我一个人抛弃在世上!”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就像山洪,吞噬了理智,我愤怒,又掺杂着悲伤和酸楚,拳头落在长椅上,发出一声闷响。
蓝珊没有说话,没有安慰我,也没有被我突然的崩溃吓到,她默默的拉起我的手,像一个姐姐,替我揉了揉痛到麻木的拳头,轻轻的吹着破了皮的关节,又轻轻的放下。手上还留着她掌心的余温,我握紧了手,想让这余温慢点散去。
我们都沉默着,允许突然袭来的崩溃,也允许时间去冲淡哀伤。
“你也许活的太清醒了。”蓝珊顿了顿,结束了这个不断打碎重组的自愈过程,“有的时候糊涂并不是一件坏事,这里的哪一个孩子身上,没有一个不堪回首的故事,有些事不能细想,不能钻牛角尖,感受当下,让你快乐的事情就是最值得去做的事情。”
“跟我来!”蓝珊拉着我,来到小河边,她拉着我蹲下身,把手里的小花放进河里,双手合十,“阿姨您好,我是穆言的朋友,这朵花送给您,相信您一定像这朵花一样漂亮。穆言过得很好,交到了像我一样的好朋友,您一定要保佑他,让他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平平安安的按时长大。”
一条小鱼从河里跃起,落下,激起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你看!妈妈回应你了!”蓝珊比我还要激动,“她一定是爱你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我没有看清那朵水花,因为眼睛里早已雾气氤氲,这么多年的作茧自缚,终于在某一天破茧成蝶……
“上帝不能把爱公平的分给每一个人,于是创造了妈妈。尽管我连妈妈的面都没有见过,我依然坚定的相信,她一定是为了我拼尽了全力,你的妈妈也是一样,她所有的决定,一定都会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蓝珊,谢谢你。”我没敢望向她的脸,怕她看到蜕下外壳的我其实有多么软弱。但我依然感谢,谢谢你愿意做我最重要的朋友。
蓝珊拍了拍我的肩膀,指向一片花丛,“你看,春天最美好的时光,我们没有错过。”
“走吧,过去看看!”我朝着她指的方向走过去,蓝珊在我身后:“唉!你祖宗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