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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像野草一样，以不可阻挡的速度疯长，在各个院落传开。
苏婉此刻的一举一动，成了人们暗中关注的焦点。
“就是她？那个揭了作弊案的苏家庶女？”
“可不？听说今儿个又收到什么挑战信……啧，这科场不光斗笔，还得斗心啊。”
外头的议论声断断续续，像蚊子声似地钻进耳朵里，但在她耳中，皆成浮尘。
苏婉没去理会。
她手中那枚沉香玉已褪去了先前的微热，只留一丝余温，像是在提醒她：危险未除，诸事小心。
隔日清早，城中各大世家的学生、随从相继赶赴考场，三步一岗的守卫比昨天又多了数倍。
苏婉踏出门时，灰袍清净，发髻只用一枚木簪束起，然而依旧吸引许多目光。
有人是敬佩：能在一团乱局中站稳脚跟，不是寻常庶女所能。
有人是忌惮：八面玲珑谁都不敢小觑，怕是这才女不止笔有锋芒。
也有人眼神复杂：苏瑶悄然坐在马车里，望着这一幕，原本盘算着看笑话，谁知风向早已悄悄转变。
“她不该……被夸的。”苏瑶咬牙，小声说着。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扇柄，黛眉狠命蹙着。
昨日那封信，明明是她从旁撮合递出的
而在苏婉这头，她站在考场入口，人群自动让出小半道。
众人对她投来的目光夹杂着好奇、敬佩，甚至少量仰慕。
临进场前，有个少年小心翼翼递来一份糖莲花：“苏姑娘，这是我母亲托我带来的，说您母亲曾救过她一命。”
苏婉一怔，接过糖莲花一笑，轻声谢过。
那莲花含糖极细，小巧精致，但她却转手交给了站在角落的童子：“赠你，吃了别声张。”童子一愣，脸涨得通红，连连点头。
她没再多说什么，眼角余光却看见了人群中一个缩了又缩的身影。
她定睛一看，那人脚步轻得诡异，身法鲜有人能注意到细节，但她成功在那人转身刹那，瞧见他袖口边有一道火漆印记——正是她昨日在梦象画面中所见的。
然而，还没等她追上，那人已闪进胭脂巷后头的集市。
她苦笑——他根本没打算与她正面会面。
昨天那串画面，是假的，也是真的，却都错了关键：这场“挑战”并非发生在梅林，更不在考官，甚至不是为了引她提前动线。
不……这一切，像是圈套里的一道虚影，真正的谜团，至今都藏在角落静观她的反应。
“这是在玩我。”苏婉在心里轻声低语，话语却透着彻骨的清醒与警觉。
她原以为，她已经足够谨慎充足，可对方比她更早地走了几步，并且用了一手“围魏救赵”的好计策。
正在这时，天空阴云低压下沉，空气中浮起一点点躁动的电感。
苏婉双手负于身后，掸了掸袖子，一边朝考场缓步而行，一边低声对身边赶来的吴伯交代什么。
她说得极轻，旁人根本听不清。
只见吴伯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把墨色衣角一卷，消失在人群尾端。
苏婉这才站定，扬起下巴，眼神犀利倔强：“无论你是谁，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还有多少个幌子。”
下一刻，场内那一面高墙之后，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嗤响，像是什么机关被悄悄打开。
苏婉脚步轻轻一顿，眼中光芒流转，唇角那抹讥讽的笑意味愈发浓重。
“你，终于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