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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逐条道来，严词声振。
其质疑合理有据，因此殿中气氛得以调和许多，不少人支持韩非，觉得确实有人在装神弄鬼。
但多数人仍坚持是鬼兵作祟，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基本上都对鬼神一说笃信不疑。
“九公子所言大谬”
“无论你再怎么怀疑，那些鬼兵刀砍不死、斧劈不灭是不争的事实，你待要作何解释？”
“人可以装鬼，这种事难道也装的出来吗？”
韩非语塞。
饶是他聪明绝顶、眼界过人，可除了鬼神之外，一时间竟也想不出第二种理由。
朝堂上一片无声的哗然。
刚刚还支持韩非的人立马转变了立场，就连张开地、韩宇，甚至是苦主本人姬无夜，想法都有些偏移了。
难不成真的是郑国那帮死人阴魂不散，回来报仇了？
所有人当中，除了从一开始就知晓真相的夜一，只有一个人例外。
白亦非！
曾经征讨百越的他想起了一些往事，不过白亦非并没有说出来，反而嘴角微启，露出一丝细不可查的笑意，
再看韩非那边，反对者见他无力反驳，立刻向韩王进言。
“大王，很明显，鬼神已然动怒”
“上次劫夺军饷就是一个警告，奈何我等愚钝，竟迟迟未曾察觉，鬼神愈发愤怒，这才有今日之祸啊”
“为今之计，为免生灵涂炭，应尽快举行祭祀以平息鬼神的怒火与仇怨才是”
韩王早就萎了，哪还有二话，挥手便要同意。
“且慢！”
关键时刻，韩非一声断喝。
哪怕满堂浑浊，他也定要吐这一口清气。
“父王，自平王东迁以来，天下战乱五百余年，死者何计千万？”
“倘若真有鬼兵复仇一说，七国早就被鬼兵夷为平地了，为何独独我韩国遭受此等阴灵诡事？”
“此案确待详查！”
韩王手上顿了顿，对韩非很不耐烦：明明自己说不清，却还要逞强恃能！
“你又想怎样？”
“那些杀不死的怪物，除了借尸还魂的鬼兵还能是什么？”
“你如此纠缠不休，耽误了祭祀，鬼兵若继续屠戮，你来担这个责任吗？”
韩非神色骤然一紧。
但他没有立刻回答韩王，而是周围环顾了一圈。
放眼朝堂上这些人，要么是对韩非不满的，觉得他在进一步惹怒鬼兵；要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当然了，还有的，是单纯想看韩非惹祸上身的。
韩非无声一叹，心中疲累又深了几分。
这道原本玩世不恭的身影，此刻挺得笔直，却仿佛背对着所有人，有一种难言的孤独。
韩非的目光回到韩王脸上，拱起的双手紧紧捏着，他深深吸气。
紧接着，
“父王，儿臣请命，彻查此案”
“若查出有人阴谋其中，定要斩了他，为枉死的数百将士和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若最终确认是鬼兵寻仇，儿臣亲自和鬼兵交涉，以平息其怨气，即使···”
韩非停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咬牙，把心一横。
“即使需要儿臣这条命作为祭品，也在所不辞”
凛然正气，字字铿锵。
一时惊绝了整座大殿！
夜一看在眼中，不禁心生喟然：这肃重的朝堂，衮衮诸公，啧啧···
韩王瞪大了眼睛盯着韩非，虽然他不待见这个小儿子，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韩王还能怎么样？
“既然你执意要查，给你半个月时间，务必要在中秋大祭前查出真相”
“若逾期没有结果，后果你清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