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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寒风拍打着音乐厅的玻璃窗，许昭坐在钢琴前，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微微发抖。
台下坐满了学生和家长，她的目光却不断扫向入口处。音乐会已经开始二十分钟，周柏霖的身影仍未出现。
“许昭，到我们了。“合唱团的领唱小声提醒。
许昭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琴键上。舒伯特的《小夜曲》旋律流淌而出，她的手指渐渐找回了熟悉的节奏。这首曲子她练了整整一个月，每一个音符都烂熟于心。
“弹得不错。“
许昭猛地抬头，周柏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钢琴旁。他穿着正式的深蓝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
“您来了。“许昭努力掩饰声音里的惊喜，“我以为您有工作...“
“推迟了一个会议。“周柏霖轻描淡写地说，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银色书签，末端挂着一个小小的钢琴造型吊坠。
“听说你最近经常去图书馆。“周柏霖解释道，“正好看到。“
许昭小心地接过书签，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她没想到周柏霖会注意到这样的小事。
自从获得奖学金后，她确实养成了每天放学后去图书馆看书的习惯——那里安静，不会打扰到周柏霖的工作，也不会显得自己在别墅里无所事事。
“谢谢您。“许昭将书签放进书包夹层，“我会好好使用。“
回家的车上，周柏霖罕见地主动开口：“学了多久钢琴？“
“六年。“许昭回答，“妈妈去世后就停了。“
周柏霖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思考什么：“家里有钢琴。想继续学的话，可以请老师。“
许昭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不用了，功课很忙。“她顿了顿，“而且...太麻烦您了。“
周柏霖侧头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放学回家时，许昭发现客厅里多了一架崭新的钢琴，乌黑发亮的琴身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许昭站在原地，突然感到鼻子发酸。这架钢琴不是临时起意的礼物，从款式到品牌都需要时间精心挑选。周柏霖可能早就有了这个打算。
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周柏霖站在门口：“试试音色。“
许昭坐在琴凳上，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弹什么呢？她想了想，弹起了那天音乐会的《小夜曲》，只是这次更加放松，更加流畅。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您也懂钢琴？“许昭轻声问。
周柏霖回过神来：“大学时学过一点。“他顿了顿，“下周开始，每周六上午九点，林教授会来给你上课。她是中央音乐学院退休的教授。“
许昭睁大眼睛：“这太...“
“别辜负它。“周柏霖打断她的推辞，指了指钢琴，然后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二月十四日，学校里弥漫着情人节特有的躁动气息。许昭收到几封匿名情书，都礼貌地原封不动退了回去。放学时，陆予诚红着脸递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就是...巧克力。“阳光的大男孩难得结巴起来，“自己家店的，不算什么...“
许昭正要婉拒，手机突然响起。是周柏霖的短信：“校门口等你，有事。”
“抱歉，“许昭对陆予诚歉意地笑了笑，“家里人来接了。“
校门口，周柏霖的黑色轿车格外显眼。许昭拉开车门，发现周柏霖罕见地亲自开车。
“周先生。“她小心地把书包放在后座，“您怎么...“
“顺路。“周柏霖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巧克力盒子，“男朋友？“
许昭连忙摇头：“不是，同学家里做的...普通礼物。“
周柏霖发动车子：“还是要以学业为准，现在最好不要谈恋爱。”
“可是我真的没有谈恋爱。”
周柏霖轻轻“嗯”了一声
一个周六的早晨，许昭正在琴房练习，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争执声。她停下演奏，轻手轻脚地走到楼梯口。
“...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一个陌生的男声怒吼道，“许明远欠的钱，他女儿不该还吗？“
“法律上她没有偿还义务。“周柏霖的声音冷静而锋利，“再骚扰她，我会让你后悔。“
“周柏霖！你以为你是谁？当年要不是许明远...“
“李叔，送客。“周柏霖打断对方，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许昭退回琴房，心跳如鼓。她早该想到，父亲的债务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周柏霖一直在替她挡着什么，就像沉默的守护者。
那天晚餐时，两人如常对坐用餐，谁也没有提起白天的插曲。
直到许昭起身准备回房，周柏霖才突然开口：“最近放学直接回家，别单独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