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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凌风继续道:“皇命不可违,我本已是做好了违抗皇命的准备,用死囚将你顶替了出来,再用战功换得的免死牌最后保护我的家人。可你却泄露了军情,你可知我受困之际是多么无助。我始终不明白,你的母国抛弃了你,为何你还如此深爱你的母国,果真是十七年的相伴相知比不过血浓于水吗?你选择了你的母国也就罢了,我不怪你。可你又为何要救我,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替我挡剑,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绝望!”
听到此处,宇宁朗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与怨恨,“我何时泄露了军情,明明是你,是你说要踩着我的血踏平我的母国。甚至带人,”
宇宁朗眼里满是痛苦绝望,“带人凌辱我。”
闻言,‘羽凌风‘瞳孔放大,愣了愣,似乎想到什么,嘴巴动了动,而后自嘲般笑了笑,又无力地摇了摇头。
宇宁朗怒道:“你笑什么?”
‘羽凌风’泪眼婆娑,眼尾绯红,轻声道:“不是我。我信你说的话和我做过的事,而你方才所言,我皆从未做过。”
闻言,‘宇宁朗’目眦欲裂,“胡说!明明是我亲眼所见!”
‘羽凌风’悔恨道:“是我的副将,他是狐妖族,擅长变幻形貌。我自幼与他相识,提拔他做了副将,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是我错信了小人。”
苏问感叹道:“史料记载周元137年,宁卫将军因行踪泄露被敌军包围绞杀,损失惨重。而宁卫将军身受重伤,不久后便传出了病故的消失。萧皇子也于那场埋伏中丧命,两人享年十八岁。皇帝给宁卫将军追封了功绩,赏赐其家族一张免死金牌,又封其副将为大将军继续迎敌,与武周国周旋了十年,才终于攻破武周国的防线。没想到短短的几行史料记载,其中却有如此多的曲折辛酸,怨恨纠葛。”
‘宇宁朗’疯魔般重复道:“不可能!你在撒谎!撒谎!撒谎!”
‘羽凌风’一把抱住发狂的‘宇宁朗’,声音悲痛沙哑:“阿炎,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怎么,怎么可能舍得伤你!”
‘宇宁朗’声嘶力竭哭喊道:“我不信!去死!去死!去死!你怎么还不去死!”
一旁看戏的众人都能感受到两人的无助与绝望。
花倾落喃喃道:“萧炎皇子与宁卫将军竟然误会地如此深,如此久。”
玄三难得饶有兴趣道:“你怎知是误会,而非谎言?”
花倾落看着两人,眼里隐隐闪着泪光,声音都有些沙哑道:“很明显啊,他们看上去不是很相爱吗?”
玄三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主观无理的回答,愣了一瞬,语气听不出情绪道:“也不知道你怎么看出来相爱的,明明彼此想要对方死,想要地不得了啊。”
章若喃似乎没料到他师尊会说这些,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师尊。
苏问惋惜道:“太可惜了,宁卫将军与萧炎皇子居然就这么错过了。”
忽然,‘宇宁朗’猛地发力,挣脱开羽凌风,手腕一转,便将剑对准了脖子。
幸好萧炎皇子并不太会用剑,尚未来得及抹脖,便被‘羽凌风’再一次制止,直接将剑拍飞落地,发出阵阵剑鸣,似乎在哀叹两人的命运。千年时光,抚不平的怨恨,忘不掉的遗憾,熄不尽的爱意。
‘宇宁朗’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呵呵呵,凭什么?凭什么你不让我解脱!你以为你是谁!”
说罢,‘宇宁朗’又自顾自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多搭上一条无辜之人的性命对吧?”
‘羽凌风’轻声道:“不是的,我从始至终想要保护的人都只有你。”
‘宇宁朗’颇有些凄惨的大笑起来:“事到如今,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当年我替你挡下的一剑,如今也算还给了你,我们扯平了。”
‘羽凌风’紧紧抱住‘宇宁朗’,自责道:“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没能遵守承诺,给你一个家。”
‘宇宁朗’伤心欲绝地挣扎捶打,“我就不该遇见你。”
“对不起,一切都是我不好。”
一旁看戏的众人虽然为两人的故事感到可惜伤感,但时间久了,回过神来,看着昔日的兄弟俩相拥落泪,活像对苦命鸳鸯,又觉得画面有些难以接受。也不知道这两人醒来后会是什么反应。
玄三长老轻咳了一声,走上前道:“久闻宁卫将军与萧皇子大名,今日有幸一见,实乃小道之幸。只是二位附在我宗门之下的两位弟子身上,两位弟子修为浅薄,恐怕承受不住。可否请二位移步到小道的傀儡身上。”
只见玄三手里正躺着两个人状的木头人偶。
宁卫抱拳道:“长老客气了,是我们考虑不周。”
说罢,宁卫便从羽凌风身上脱离出来,转到人偶上,紧接着,人偶慢慢发生变换,身形不断拉高变长,逐渐有了人形,最后竟变幻成一个身长八尺、披盔戴甲、威风凌凛的大将军模样。
宁卫的五官立体俊朗,剑眉英挺,可以想象得出此人脱下战袍,换上常服,该是多么的气宇轩昂、英俊非凡。
众人忍不住发出连连惊叹。
玄三训斥道:“不得无礼。”
宁卫向玄三回了个礼,又见萧炎一直看着自己却不脱身,疑问道:“萧炎,你怎么不过来?”
莫修染:“宁朗是水灵根,恐怕萧皇子无法脱身吧。”
宁卫惊异不解道:“萧炎,你为何要附身在一个水灵根的修士身上?”
萧炎苦笑道:“我的灵魂漂泊了这么久,这次重聚是为了杀你。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原因。”
宁卫:“不,你没有,若你真心想杀我,我早就又死一次了,连带那小子。”
此时,那小子羽凌风正昏了过去,被苏问安置在床上疗伤。
萧炎声音冰冷道:“只是我剑术不好,没能让你魂飞魄散罢了。”
莫修染:“萧皇子,晚辈斗胆问您一个问题,先前那些无辜的村民是您杀的吗?”
萧炎尚未答话,宁卫倒是抢答道:“必然不是,阿炎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萧炎轻蔑笑道:“呵,你还真是高看我了呢,怎么?你能手刃敌军,我就不能随便杀几个人玩玩了?”
宁卫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萧炎,“萧炎,你”
萧炎不屑道:“我怎么了,是想说我滥杀无辜,无恶不作还是罪该万死?”
说罢,又自嘲般笑道:“只是可惜,我已经死了。”
闻言,众人表情纷纷变得凝重。
宁卫忧心忡忡道:“可是谁将你唤醒的?”
萧炎道:“与你何干?”
宁卫:“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萧炎:“你做错了什么,需要我原谅?一切都是误会不是吗。”
宁卫:“不,不是的,你曾让我提防副将,是我没能找出证据,没有相信你,才让你受到伤害。”
两人僵持不下,章若喃几人担忧道:“师尊,您可有办法让萧皇子出来?总不能让宁朗的身子一直被占用吧。”
玄三沉吟片刻,开口道:“萧皇子辛苦复魂,想必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完成,若是您信得过我,我可以帮您完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