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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冬已去，新芽初抽，郊外景色倒是分外怡人。远处一辆小的马车缓缓赶来，马车走在泥泞的路上，发出吱呀的声响。
张宥程坐在马车的最中央嘴里不断念叨着，神情专注，手里拿着一本四书集注，身旁放了一个藤编的书篦，里面堆满了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明德，明德，乃善也。亲民，亲民，乃求新也。是为至善也！”
赵安晴坐在马车的侧位，因为书篦占了大的位置，脚无法屈伸，只能紧紧挨着张宥程，加上马车颠簸，虽然身心疲惫，但是还是笑意满面：“非也，夫子虽言大学，但夫子之意的根本在于，彰显德行，推己及人，以至完美。”
“你细读应求知求解，半知不解读了没什么作用，不如休息罢。”
实际上，此时的张宥程因为春闱时间的临近，心里已经是焦虑万分，加上马车劳顿，不免头脑昏涨。
张宥程侧眼看着身旁笑意盈盈的桃花面，心下松了口气，放下书本，右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上京。”
赵安晴双手去抱张宥程的腰，头贴在他的怀里，空间虽然狭隘，但此时确是情意款款。
张宥程却是眼目忧愁地低头看着她：“也不知此番省试成与不成，若是不成，你我是否还能如愿在一起。”
茉莉的香味缠绕在二人身侧，赵安晴低眸不见神情：“成与不成其实算不得什么。”
野花葱郁，零星白花点缀绿意，清香混着泥土的腥味，令人心旷神怡。
远处是个茶摊，张宥程牵着赵安晴的手缓缓下了马车。
赵安晴也是个爱美女子，身着白色交领，外套藕荷色长袖外衫，绣有粉色桃花瓣，只在左侧盘了一个垂发髻，簪了个银丝粉琉璃，长长发丝垂在两肩。
赵安晴自配了茉莉脂粉，颊侧微粉带有珍珠光泽，眉目大而含情，款款身量兼淡雅浓郁的香气，茶摊无人不侧目凝视，更有马夫小厮羞红了脸。
张宥程察觉这些目光，微有不悦，只是紧紧拉住赵安晴的手，在边缘处坐下，瞧了眼赵安晴，在阳光下如珍珠般粉面含春，不觉也有些痴了。
赵安晴笑着打趣他：“再不点些什么，怕是天色渐暗，到时收摊，你却也再没力气念书了。”
张宥程尴尬笑了一下，随机点了两碗茶酥兼米粥。
旁人见二人如新晋夫妇般恩爱，便自觉无趣不再关注。
赵安晴此时有点忧虑道：“从安平县到上京，马车已经走了四天了，去上京的马车一天就要二百文，要是还要劳顿几天的话.......”
“无碍，家父给了我十二两盘缠，足够我们在上京呆一月有余。”
在二人交谈之余，来了一伙身着绸缎华服的人，原来是一群上京来的纨绔子弟春游而回，准备回家的途中在此吃茶解渴。
马蹄嘶鸣，烟尘散去走来了七八人，有说有笑，高谈阔论。
“听说乔太师二女即将归京，说是后日便达。”
“真的假的，不是说在普陀寺祈福三月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的人是温翰林庶子温孝林，他是一干众人里身量最为低矮消瘦的，面容有些枯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