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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连心，再看不惯聂州的一些行为，这种时候，聂衡也没办法视若无睹。
聂衡打了几个电话想问问聂州怎么了，可惜，一直都没人接。
看着聂衡担心的样子，崔澜翻个白眼，背着小书包就上学去了。
另外一边，靠着金钱开道，聂州很快就约到了许多外人眼里难得一见的大师。
聂州涕泗横流地跟他们说明了自己的情况，然后请求大师驱鬼。
大师虽然压根就看不到三只厉鬼的存在，但是不妨碍他们熟练地收钱。
钱收了，法事也做了，符纸更贴了一堆，但是三只厉鬼依旧毫发无损，甚至还有空嘲笑聂州。
聂州脸色越来越黑了，神情变得越来越崩溃。
如此折腾了一个多月，花出去几千万，三只厉鬼却仍然半点油皮都没破，相反，聂州还被他们折腾的落水了一次，受伤了一次，被香火烫到了无数次。
聂州终于怕了，在医院养了一段时间，灰溜溜地回到家里，他怕再折腾，三只厉鬼烦了直接提前弄死自己。
要是能活，没人想死。
但是回到家里，依旧不得安生，三只厉鬼为了得到最完美最合格的阳鬼之躯，调教起聂州可狠了。
每天不许聂州正常进食，只许他吃香油香烛，喝水洗澡只许他使用香灰水，睡觉只许他在冰窖似的、无限贴近坟墓温度的环境入睡……
如果聂州不肯配合，三只厉鬼就会强行上阵，拿出束鬼钉缚鬼绳之类的东西，强行帮助聂州配合。
这么折腾下来，不到一个月呢聂州就暴瘦了二十多斤，印堂、脸皮、眼圈俱都发黑，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气，像是行将就木一样。
聂衡自是吓了一跳，拉着聂州就要去医院看医生，但是医生来来回回检查多遍，开了无数药，打了无数针，最后依旧无济于事。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折磨的加重，聂州的脾气愈发古怪无常了，经常大吼大叫地摔东西、自残、打人……
某天，聂衡半夜醒来看到聂州在客厅里对着三个方向不停磕头，疯疯癫癫的样子成功把聂衡吓到了。
聂衡连夜搬了出去，再也没敢靠近聂州。
聂州也不管他。
聂州连亲儿子都不关心，更别说崔澜了，不说想法，连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了。
所以，崔澜按部就班地自己管着自己，上课，下课。
偶尔去几个兴趣班。
没钱了就直接黑聂州的，小日子过的滋润极了。
看到崔澜花着他的钱，过得又潇洒又自在，聂州极其不满，还升起过把崔澜扔回去的念头。
但是，每次升起这种念头，三只厉鬼就会变本加厉地折磨聂州，久而久之，聂州也就不敢提了。
某天，崔澜翘着腿坐在餐桌上，用着早饭，瞥了一眼瘦得皮包骨头恍若干尸的聂州，冷笑一声。
被人强行养成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种时时刻刻有鬼缠着自己，明确知道自己死期但却无能为力，被人强行养成厉鬼的食物的感觉，岂止是不好受啊，简直快要超脱人类极限。
外界也没有人可以理解自己，关心自己，陪伴自己共同度过难关，包括他亲儿子都把他当作精神病，远离他，无视他。
聂州快要疯了。
转眼，十八年过去，二十四岁的崔澜从常青藤毕业。
聂州的公司在几年前就倒闭了，毕竟聂州这个样子没办法再继续经营公司，公司的业绩越来越差，早在几年前就彻底支撑不住，宣告破产。
还负债了少说有几千万。
聂州也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十八年间，他每天都在等待与害怕今天的到来，但当今天真正到来的时候，聂州发现，远比自己想象中更恐惧、更难熬。
他被三只厉鬼你一口我一口瓜分掉了，他的手臂被掰断，他的骨头被敲碎……
整个过程，聂州都是清醒着的，直到他快死了，崔澜才款款走出来，并笑着告诉他真相。
聂州一口气没有吊上来，死不瞑目。
崔澜好心帮聂州处理了一下后事，那就是把聂州的骨灰，洒进了阴沟。
聂州死了，聂州身上的债务还在，顺理成章地沿袭到了聂衡身上，崔澜因为当年没办完整的领养手续，跟聂衡并没有法定关系，逃过一劫。
作为聂州的亲生儿子，聂衡倒是没有聂州那么恶心。
甚至因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明白，前世原主跟聂州的事情中，聂州是有罪的。
可是，聂州毕竟是他的父亲，他能怎么办呢？
所以他默认了聂州的所作所为，并假装看不到原主的苦难，选择助纣为虐。
对此，崔澜表示既然这么维护他爹，那么，聂州的债务你也维护一下得了。
男女之间你情我愿的钱色交易，那崔澜管不着。
但是原主这种不行！
崔澜扫了一眼聂衡灰败的脸色，哼了一声，戴着墨镜，开始奔赴远方自己辉煌灿烂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