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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宝珠进入寝殿，屋子里飘满了浓重的药香气息，她不禁蹙了蹙眉头，染了熏香的帕子微微遮在鼻尖。
一道屏风隔绝了视线。
小太监端着药碗从屏风后退出来，似乎得了命令，很快就将屋子里所有紧闭的窗户都推开了。
透进来的风吹散了些浓郁的药气，让人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皇后娘娘请坐。”
屏风前放了一张座椅，显然是特意为某人准备的。
“陛下怎么了，为何本宫不能见他？”沈宝珠皱着眉头，想要直接绕过屏风。
却被小太监跪着拦下来，“皇后娘娘恕罪，娘娘凤体为重，陛下怕过了病气与您。”
此言一出，沈宝珠顿住脚步。
“咳、咳咳，表妹莫靠近，你身子虚弱，就坐那儿陪陪我好吗？”殷启咳嗽着出声，声音虚弱，隐隐带着哀求。
既然他执意如此，沈宝珠也不再强求，坐到了屏风前的椅子上。
殷启看着屏风上印出来的模糊绰约身形，嘴角微微扯起笑，安下心来。
虽然疫病治好了，但他的身体仍十分虚弱，需要好好地调养一段时间。
而且，经过这次，太医委婉地告诉他，他的寿命恐怕不长久了。
他不想表妹看见他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会吓到她的，那样会让他比死更难受。
“你怎么样了？太医不是说你身体已经好了吗？”
沈宝珠揪着帕子，抿唇问道，心里有些莫名不舒服。
“是好了，就是还得再养一段时日，表妹不要担心。”殷启的语气温柔，隔着屏风也能感到他的安抚，“表妹这段时间辛苦了，凌云都跟我说了，表妹做的好极了。”
他与有荣焉，言语中对沈宝珠的骄傲快要溢出来，他的表妹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就算没有他，她也能做的很好。
沈宝珠已经习惯了无论自己稍微做些什么都能被殷启夸的天花乱坠的吹捧，她弯了弯眉眼。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大多时候是殷启絮絮叨叨，沈宝珠回应几句。
忽然，殷启提到那道圣旨。
“以后表妹就是启真正的妻子了，史书上我们的名字将会千古并列在一起，谁也拆分不开。”他轻声说道，语气郑重又认真。
“表妹，这些年委屈你了。”他的谓叹中带着极重的愧疚。
当年他迎表妹入宫阻力甚大，又加之大师批命，导致她在皇贵妃的位置上委屈了这么些年。
他愧对于她！
沈宝珠摇了摇头，这些年在宫里她并未觉得委屈，人人尊敬惧怕，殷启事事听从，她仍旧是她自己。
“当年是我自己愿意入宫的，这些话不要再说了，殷启，你好好养身子，别总是想太多。”
殷启笑了笑，“真好……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快别说了，好好养着！”沈宝珠站起身，想要绕过屏风看看他，却再次被拦住。
“咳咳，表妹，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没事，等我养好就去看你。”
殷启断断续续，虚弱的央求着沈宝珠回去，拼命抑制胸腔的痒意，手中却握紧了一块沾血的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