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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身侧佩剑，今日是他成婚的日子，剑也初次见血。
“他很快就招了，还算痛快。只是后续的事花了些时间。”
裴克己与易九贵解释清楚一切，免他留下心结。
“易九贵早些已经有所察觉了。”
“所以我同他说时，他并不意外，只是不愿相信。”
“九贵现在如何了？”
“刚把他从三贵的坟前带回来，他跪了整整一晚上才肯走。”
一场人间悲剧，二人相顾无言。
若是有的选，那刺客肯定也不愿害死铁柱。
他早就是裴暨一派的人，埋伏军中，却在关键时刻对身边相处已久的人动了慈心。
即使知道，此举会出卖了他，人性确实复杂。
“你脸上好凉。”易衔月抚过裴克己的脸颊，“朝云的天气很神奇吧，夜里竟会这样凉。”
她幽幽一叹，“京城中下雪的天也不过如此。”
京城的雪……
京城的雪天……
裴克己记忆中尘封的往事被揭起一角。
他依然记得，一切滑向深渊之前的那个大雪夜。
他的身子也是这样冷，怀中抱着日思夜想的人。
那份喜悦将转瞬即逝，还未来得及细细体会，就让他被千夫所指。
现在不同了，没人再能阻碍他们，一切名正言顺。
“是啊，好冷。”
闻言，易衔月将裴克己拥得更紧些。
在这张行军床上，两人紧紧相依，本就拥挤的空间更为逼仄。
她起身，把床头的烛火吹熄。
“那再抱紧些吧，抱紧了就不冷了。”
……
取暖的毡摊孤零零踢到床尾。
军帐中的烛一夜未曾点起，众兵士以为皇帝应该睡得极好。
谁知晨起用早膳时，皇帝哈欠连天，仔细一瞧，眼下还挂着乌青。
“陛下，可是行军床不够软和？软榻在山洪中被淹了，无奈才让您将就一晚。”
“呵呵。”易衔月无奈一笑，“硬床睡着确实不太适应，朕有些累。”
小顺子眼疾手快，连忙斟上一盏热茶，陛下今日看着也很口渴。
“今日奴才就替陛下看看有没有软毯卖。”
一夜没合眼，她确实疲惫，强打着精神，机械地把食物放入口中。
“昨日朝云使者带来的酒肴都分下去了，物资紧张，今日的御膳只能简单些。”
小顺子补充了一句，“奴才命他们出去买了些特产，看着不错，可试吃过的人呕吐不止，就没给陛下呈上。”
他揣测着圣意，实在条件有限，好在皇帝不是什么骄奢淫逸的主子。
“朕知道了。”
易衔月抬手，就着水咽下一块馍馍，眼神有些幽怨。
“这也是好事。现在随便吃点，等到了朝云再品珍馐，大概会更觉美味难忘。”
见皇帝给了台阶下，小顺子忙附和起来。
一同用膳的裴克己用帕子擦拭着唇角，颔首同意。
“臣如今也深谙陛下所说的忍耐之道。”
易衔月递去一记眼刀，理了理领口，不想和罪魁祸首多费口舌。
·
朝云，宫中。
“平措可汗。”
两位使者装扮的人恭谨递上一幅画像，“这是画师根据描述作的丹青，还原了大燕帝王九成容貌。”
次仁平措接过画像，展开查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