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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靖宁和盛长柏闻声赶忙抬头看去,只见盛纮正由下人搀扶着,脚步略显蹒跚地走进厅来。
盛长柏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扶住父亲。
待盛纮被小心翼翼地扶到椅子上坐好后,盛长柏心急如焚,扭头对一旁的仆役急切吩咐道:“快去!让厨房赶紧准备些清淡可口的食物送来,动作要快!”
那仆役得了令,不敢有丝毫耽搁,如一阵风般迅速跑去厨房传达指令。
郦靖宁瞧着面容憔悴、疲惫不堪的盛纮,心里不禁暗自嘀咕:“这恐怕就是平日里宠妾灭妻种下的因,今儿个得了这果吧。”
没一会儿,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有一群人正火急火燎地赶来。
原来是王大娘子带着一众女儿,听闻盛纮回来了,纷纷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把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声声急切地呼唤着:“老爷!”“父亲!”
过了好一会儿,盛纮才缓缓缓过劲儿来。当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这满堂的妻女时,眼神中竟隐隐透露出一丝喜悦,甚至还夹杂着些许幸福之感。
郦靖宁见此情景,心中更是疑窦丛生,暗自思忖道:“这可奇怪了,难道官家压根就没把留他在宫中饿一晚上的原因告诉他?不然他怎么还一副挺满足的样子呢?”
堂中,林小娘那是一点不耽搁,率先就开始发难。
只见她瞬间泪如雨下,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嘴里不停哭诉道:“老爷啊,您是不知道哇!您才刚进宫没一会儿,这大娘子就容不下我们母子三人啦,她竟然要把我发卖掉呀!老爷,您可得为我做主哇!”
这话一出口,一旁的王大娘子哪能忍得住,立马大声呵斥道:“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若不是你在外头勾搭男人,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我怎会要发卖你?”
王大娘子越说越激动,那架势,眼看就要冲上去动手。
郦靖宁看着这混乱的场景,心中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这大姐姐将来成婚了,不会也这样吧?”
可刚这么一想,他又忍不住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小人”几个巴掌,暗自骂道:“你这混账小子,真是被封建主义思想腐蚀得透透的了!居然还想着三妻四妾这种事,简直贱到家了,呸呸呸!”
郦靖宁心里正暗自腹诽着,这边盛纮已然被王大娘子和林小娘这一妻一妾吵得脑袋嗡嗡响,头皮一阵发麻。
只见他眉头紧皱,满脸不耐烦,扭头对着王大娘子就大声喝道:“你这妇人,好生糊涂!为夫身陷宫中,生死未卜,你不但不思量着帮为夫排忧解难,反倒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把这好好的家搅得分崩离析,成何体统!”
郦靖宁一听这盛纮的“渣男言论”,心中顿时一阵无语,忍不住暗自感慨道:“啧啧啧,这老渣男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脸皮厚得非同凡响啊!要是我有他这份厚脸皮,嘿嘿嘿······”
郦靖宁瞧着眼前这一幕,就跟看一场热闹大戏似的,只觉得这宅斗情节跌宕起伏,颇有些意思。
可盛长柏却没法这么置身事外。虽说他一贯不太愿意插手父亲内院那些错综复杂的事儿,但眼睁睁看着自家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就辱骂母亲,他实在是忍不了。
于是,盛长柏面色一肃,语气沉稳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开口说道:“父亲,凡事总得调查清楚再下定论吧。”
说罢,他伸手将刚刚从江府送来的信,递到盛纮手中,接着说道:“这是我拜托靖宁从宫中打探来的消息,父亲,您仔细看看,也好明白自己究竟是因何缘故,引得官家动怒的。”
盛长柏这一举动,让厅内的气氛瞬间又紧张了几分。王大娘子和林小娘也都暂时住了口,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盛纮手中那封信。
王大娘子心里那叫一个纠结,暗自琢磨着:“哼,要是因为盛纮这偏心眼的,惹得官家忌恨,将来连累长柏的前途,那可就糟了!长柏苦读多年,他的前程可不能毁在这偏心眼的手里!”
这么一想,她心里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焦急之色。
而另一边的林小娘,心思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暗自盘算着:“要是盛家真因为此事被官家记恨,那这盛家怕是离覆灭之日不远了。不行,我得早做打算,给自己想条退路才行。万一盛家倒了,我可不能跟着陪葬。”
想到这儿,林小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慌乱,只是瞬间又被她掩饰得极好。
盛纮赶忙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查看起来。随着目光在信纸上移动,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十分难看,又是羞愧又是恼怒,那表情就像吃了只苍蝇般难受。
看完之后,盛纮气得浑身发抖,“啪”的一声,将信件重重拍在桌上,扭头就对着盛长枫怒斥道:“盛长枫,你这个混账小子!究竟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外面信口胡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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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娘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跳出来替儿子辩解:“老爷,您可不能光听大公子的一面之词就随便下结论啊!长风向来乖巧听话,怎么可能去惹是生非呢?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盛纮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怒喝道:“混账!你这贱婢居然还敢多嘴!这可是宫中传来的消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你这个宝贝儿子,在外面与人饮酒作乐时,竟然妄言立储之事!”
林小娘听到这番话,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盛纮怒不可遏,紧接着又大声吼道:“来人呐,把这混账东西给我拉出去,狠狠杖打三十大板!”他话音刚落,身旁的小厮们哪敢迟疑,立刻如狼似虎地冲上前,架起盛长枫就往外拖。
盛长枫吓得脸色惨白,双脚乱蹬,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求饶:“父亲,父亲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那叫声在大厅里回荡,听得人心惊肉跳。
就在这节骨眼上,林小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哭喊道:“老爷啊,长枫可是您的亲儿子呀!这板子狠狠打下去,要是受了重伤,往后还怎么读书?万一……万一没扛住,被打死了可怎么办呐!”
她的话音还没落,盛纮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恶狠狠地斥责道:“哼,这个混账小子,打死了他一个,也总比整个盛家因为他的胡言乱语去陪葬要好!”